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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锋下来已到春日,赵攸年岁已到,即将亲政,然而温轶并没有放权的意思。

赵攸不急,安时舟急得团团转,在朝堂上数次提起此事,犹如石牛入海,翻不起波浪。

苏文孝没有掺和这件事,他在季荀一事上与温轶修复关系,眼下不能横冲直撞,就将亲政这件事交给帝师安时舟去做,他在府里忙着母亲做寿。

苏家在朝中举足轻重,老夫人做寿很多人都去送贺礼,温轶也不例外。

皇后也有打算过去,苏韶无法回来,她自然要走一趟。她去苏府不能带着小皇帝,思来想去将人留在药铺。

赵攸不知她的心思,欢喜地一道出宫,照旧去药铺诊脉。柳钦对她二人态度不好,诊脉后拿了银子就要赶人走,皇后却道:“你何必急着赶人走,难不成还要去吃酒?”

一语提醒柳钦,他神色略有些古怪,旋即拉着赵攸往后院走去,道:“我近日得了一壶好酒,便宜你,分你一半。”

方才还要赶人,这个时候又拉着人饮酒,赵攸觉得哪里不对,忙止住脚步:“你又给我下套。”

一句话直接戳破,说得柳钦脸颊上的肌肉抽了抽,“我找人饮酒罢了,不去就罢,以后兔子咬坏药草,别来求我。”

拉着赵攸的手放了下来,自己一人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

皇后在旁笑道:“我去给你看铺子。”

廊下就剩下赵攸一人,她知晓柳钦脾气古怪,这次不应他,下次指不定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叹息一声后抬脚跟上柳钦。

两人进屋许久,皇后才从前面走回来,命人去酒肆里办几样菜肴,柳钦遇酒就会成为话匣子,足可应付一个时辰。

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苏府!

柳钦有说不完的话,天南地北地聊,赵攸不会饮酒就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伸手给他斟酒。说完前半生后,柳钦说起后半生,“我当初本想娶媳妇的,结果遇到阿沭,愣是没敢娶妻。”

又在说鬼话!

赵攸给他斟了杯酒,问道:“你娶媳妇与阿沭有什么关系?”

“我因她留在道观,若是在山下寻个房子居住,就凭我这相貌堂堂的模样、身材、一手好医术,追我的小姑娘肯定从南门排到北门。”

赵攸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他的胡子道:“对对,阿沭亏欠你的,朕给你补,你看上哪家姑娘,朕赐婚,给你置办大宅子。”

柳钦微醺,一手抱着酒杯子一手指着隔壁方向,“我喜欢那个掌柜,她和小阿沭一样,都是暴脾气,三句话说不好就动手砸我的药铺,啧啧啧。”

“那你为何还想娶她?”赵攸好笑,她就觉得柳钦不对劲,没想到真的猜中了,但两家关系弄得这么僵硬,只怕柳钦的心思难以达成。

“因为心里有她。”柳钦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抬手又饮了一杯酒,看着赵攸道:“就像阿沭心中有你那样,我说等事成后,你二人和离,谁知她竟不同意,还把我这把老骨头弄来给你们干活。真是养儿二十年,不抵你这两年。”

越说越糊涂,最多养了十来年罢了。赵攸又给他斟了一杯酒,“阿沭欠你的,我给你还。我给你探探路,如何?”

“探路?不用,凭白让她笑话我,不去。”柳钦梗着脖子就是不应承。

赵攸托腮看着这个醉鬼,叹息道:“阿沭性子和你一模一样,明明喜欢就是不承认,死要面子活受罪。”想到这里又是美滋滋的,唇角弯得很深,浓浓的甜蜜在心里荡漾。

柳钦像是借酒浇愁,一杯接着一杯地饮,赵攸也不去管他了,自己抬脚去前面找皇后。

铺子里只有柜台前忙碌的小药童,赵攸左右找了一圈都没有人,到药铺外面看一眼,马车也跟着不见了,皇后这是出门了?

她弄不清楚皇后去处,就只好在铺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