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3/4页)

“哦哦哦,可是您的床,到现在还没整理好呢,中性的准尉同志……”

哎唷唷,这个基里亚诺娃可真会挖苦人!一句话——是个祸害!

“你是说,他们朝着公路去了?”

“是朝那个方向……”

“他们上公路见鬼去:公路两旁的森林早在苏芬战争时就砍掉了,他们到那儿去只能挨一顿狠揍。不对,基层指挥员同志们,他们并不真想到公路去……喂,你们吃吧,吃吧。”

“当时又是树,又是大雾,”奥夏宁娜说,“只是隐隐约约的……”

“假如是隐隐约约地见了鬼,那就该画个十字避避邪,”军运指挥员咕噜了一句,“你说,他们手里提着小包?”

“是的。看上去很重,用右手提着。包装非常严密。”

准尉卷好一支烟抽了起来,在屋里踱来踱去。突然间,他全明白了,原来这么清楚的事都没想到,简直让人不好意思。

“我想,他们拿的是炸药。如果真是炸药,那么他们根本不是去公路,而是直奔铁道。也就是说,是奔基洛夫铁路去了。”

“到基洛夫铁路可不近,”基里亚诺娃不大相信地说。

“所以要穿过森林嘛。这地方的森林可真要命——能隐蔽整整一个军,别说是两个人了。”

“假如真是这样……”奥夏宁娜激动起来,“假如真是这样的话,应该通知铁路的保卫部队。”

“基里亚诺娃去通知,”瓦斯科夫说,“我的汇报时间是每天二十点三十分,代号‘17’。奥夏宁娜,你吃呀,吃呀。我们要走整整一天哪……”

四十分钟之后,搜索小分队集合了。可是过了一个半小时才出发,因为准尉要求严格,老是吹毛求疵:

“全体脱靴!……”

还真被他抓着了——有一半人双脚裹着薄丝袜,直接往靴子里蹬,另一半人像扎头巾一样把包脚布裹在脚上。这样是没法长途跋涉的,两只大靴子在脚上拍打着,不出三里路,脚就会打出血泡来。还算好,她们的班长,奥夏宁娜下士穿得还合乎规格。可她为什么不教教下级呢?

教她们包脚整整花去四十分钟。还有四十分钟——逼着她们擦枪。她们的枪里面哪,就算没有潮虫,可又怎么能射击呢?……

剩下的时间,准尉做了个小小的动员。照他看来,应该让战士们开开窍:

“见了敌人别害怕。他是在咱们后方,就是说,他自己还害怕哪。可是也不要挨近他们,因为敌人终究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汉,而且为了近战做了特殊装备。万一他出现在身旁,那么最好是隐蔽起来。不过千万别跑,因为用冲锋枪射击奔跑的人可真是一件痛快事。行军的时候,必须两人一起。一路上别掉队,也别说话。假如在路上遇到敌人怎么办?”

“知道,”金发女战士说,“一个从右边上去,一个靠左边。”

“要隐蔽。”费多特·叶夫格拉费奇再明确地补充了一句,“行军的次序如下:前面——奥夏宁娜下士和一名战士组成先头侦察队。一百米之后——基本核心:我……”他看看自己的队伍,“还有翻译。再离我们一百米以后——最后两个战士。走的时候,当然,不要并排,而是拉开一定距离,以相互能看得见为限度。如果发现敌人,或是碰上什么可疑情况……有谁会学野兽叫,或是学鸟叫的吗?”

女兵们嘻嘻地笑了起来,这帮傻妞……

“说的是正经事!在林子里不能说话,德国鬼子也有耳朵。”

大家不吭声了。

“我会,”古尔维奇畏畏缩缩地说,“我会学驴叫,依——啊,依——啊!”

“当地没有驴,”准尉不大满意,“好吧,那咱们来学野鸭叫。嘎——嘎。”

他叫了两声,她们哄堂大笑。瓦斯科夫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乐的,但是他自己也忍不住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