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东方的铁幕日益逼近”(第4/8页)

戈培尔夫妇手挽着手离开了他们的房间。戈培尔非常冷静地表示感谢瑙曼医生的忠诚与理解,而玛格达则只是伸出了手让瑙曼亲吻。

戈培尔面无表情地说,他们要爬上台阶到花园去,这样朋友们就不必抬他们的尸体了。他和瑙曼握了握手,然后陪着他脸色苍白、默默无语的妻子向出口走去。他们在陡峭的水泥台阶上渐渐消失,瑙曼、施瓦格曼和戈培尔的司机拉赫则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

一声枪响,然后又是一声。施瓦格曼和拉赫快步跑上台阶,发现戈培尔夫妇平躺在地上。一个党卫军勤务兵正盯着他们——是他开的枪。施瓦格曼、拉赫和这个勤务兵一起把四桶汽油泼在了尸体上,然后点着了火。没等火焰燃起,他们就回到了地下掩体。他们接到了命令,要放火把掩体烧掉。他们把最后一桶汽油倒在了会议室里,然后扔上了一根点燃的火柴。

当火焰舔舐着曾是无数激烈争议的中心的会议桌时,莫恩克和京舍率领第一组撤离了地下掩体。第一组包括赫维尔大使、海军中将沃斯、希特勒的三名秘书和一名厨师。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天日。走出地下掩体时,他们发现火灾比想象的要大得多。整个柏林似乎都着了火。此时已然入夜,但总理府的废墟却被跃动的火焰映得一片通明。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了,碎石粉顿时将他们包围。总理府废墟靠近威廉大街的一侧有个小洞,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了出去。与此同时,步枪和机枪刺耳的射击声似乎越来越响。接着,他们排成一列,疾步跑过长达二百码的满地碎石,消失在了凯撒霍夫饭店对面的地铁口里。

不久,他们在弗雷德里希大街站钻了出来,冒着密集的炮火跑上一座铁架人行桥,向施普雷河对岸奔去。

约有一百人——军士与高级军官都有——涌进了魏德林位于本德勒布洛克的办公室里。将军站在办公桌后面,饱经风霜的面孔上一脸严肃。“先生们。”他有力地高声说道。随后,他把希特勒的婚礼和自杀一事告诉了他们:“按照他的临终遗嘱,他的尸体已在总理府花园火化了。因此,我们从我们所发下的誓言中解脱了。”

他谈到了克雷布斯与俄国人失败的谈判,谈到了戈培尔随之而来的命令:至死保卫柏林。“我的心情非常沉重,我再也无法承担在这场无望的战争中牺牲更多人的责任,因此,我决定投降。”他准备派他的参谋长、特奥多尔·冯·杜夫芬上校去与俄国人谈判,“这样,这场可怕的悲剧才能结束!”

他的听众们鸦雀无声地站在那里。他们知道,这是魏德林的军人生涯中最为糟糕的时刻。没有人发表任何反对的言辞。

午夜即将到来之时,魏德林向俄国人发出了第一批信号。一个小时后,对方才答复道:“我们会等你。”魏德林告诉杜夫芬,投降的前提,是俄国同意以下条件:要求体面的投降;立即停火;保护平民,反对恐怖主义;保证每个士兵的必要食品供应及个人财产;将士们要和他们的部队待在一起。

杜夫芬动身去了俄国人的前线。

肯普卡将他的小组带出了弗雷德里希大街地铁站。不过,他决定在渡过施普雷河前,先在上将官邸剧院里等一等。凌晨两点,他小心翼翼地溜出剧院,看见一小队人在黑暗中走了过来。这支小队由身穿党卫军军官制服的鲍曼率领,队伍中还有瑙曼医生、斯达姆普菲格医生、拉赫、施瓦格曼、阿克斯曼和党卫军上校贝茨,希特勒的私人飞行员之一。

鲍曼在寻找坦克帮助他们通过俄国人的防线。正在这时,三辆德国坦克和三辆装甲运兵车在黑暗中隐隐出现了。肯普卡拦住了第一辆车。车上的指挥官说,他是党卫军中尉汉森,这几辆车是北方师的一个装甲连的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