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第2/3页)

对所有这些事情和其他的情况,这本书将提供许多而且大多是令人震惊的例子。它们对这些事情做了独一无二的生动描述。令人惊异的,是在元首地下避难室里发生这么多事情时的“朦胧光亮”。这一说法来自英国历史学家休•R.特雷弗-罗珀,他是第一位真实可信地描写“希特勒最后的日子”的作者——他1946年就出版的著作即以此命名。时至今日这一光亮没有变得稍许清晰一点。单单希特勒是怎样自尽的,他周围的证人就有至少四种互相矛盾的说法。类似的还有,这位独裁者和在前一天晚上和他结婚的妻子,他们两人尸体的去向,此外还有苏俄方面所宣称的对帝国总理府发起的“冲锋”等等。

资料中的不确定性,部分是由于关键性的调查取证,包括特雷弗-罗珀的调查工作,是在这些事情发生不久后就着手进行了,许多重要的证人要么在战乱中走失,要么被关进了苏联的战俘营里,大多难以找寻。不仅是守卫帝国总理府的众多党卫军成员,还有在柏林这一战斗地区的德国国防军军官和生活在地下避弹室的人们,当然还有希特勒的牙科医生们,他们直到一九五五年,在阿登纳的莫斯科之行(康拉德·阿登纳于1955年访问苏联,促成了西德和苏联两国之间外交关系的建立,以及释放仍被关押在苏联战俘营的最后一批一万名德国战俘。)后,才回到了德国。

在这不经意之间,就有了这样一些人,他们能对这一德国历史上最具争议和影响最大的事件提供第一手的资料,但询问他们的时机被错过了。无论是对事情本身还是涉及到这些或那些事情的直接参与者们,都引不起很大的兴趣。其中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

可以肯定的是,帝国的陷落虽然被理解为一场民族灾难,但民族已不复存在,灾难这一字眼也随着时间上距离的拉大,成为德国吹毛求疵辩论的牺牲品。对许多人来说,帝国的崩溃更是“命运”决定的,是对责任的一种否定,好像所发生的事情,只是从积聚起来的历史雷雨云中劈下来的闪电雷击。再者,它并不包含解放的思想,而这在每次回顾一九四五年时已成为大家所共同思考的问题。

这是人们在研究和收集有关这些事情的资料时,所碰到的第一个关于奇怪的无动于衷的话题。只是一些大多是英美出身的涉猎历史的记者,从六十年代起开始关注这一课题,并询问了在场者。在其中起着作用的,是恰巧历史学在那段时间里发现了历史进程中结构所具有的意义,简单地说,开始认为比起历史事件,社会关系显得更为重要。在开始观察一段历史时,一般都要做一个基本的还原,但这种做法从那个时候起被斥为“非科学的”,历史叙述的技巧也遭同样的命运。同时,每个来自某些戏剧性片段的历史素材,也被弄得声名狼藉,似乎对它们的叙述结果肯定是“黄色历史”一路的货色。占着主导地位的这代历史学家,就他们的禀性来说,大多受小事件的诱惑,而从根本上害怕更宏大的、充满着紧张的过程。可现在的编年史作者们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因为每个时段里这一些和那一些事情相互之间的关联,有着它的意义,会提供那些观察细枝末叶所无法得到的认识。

本书就是本着这样的一种意图写下的。让我产生写这本书的念头的,是我在大约一年半前,为由埃蒂讷•弗朗索瓦和哈根•舒尔策出版的文集写了一篇有关“元首地下避弹室”的文章。那匆忙写就的,也是叙述威廉大街上帝国总理府那段历史的短篇,只是描写了希特勒一生中的最后一天,并用不多的笔墨实事求是地叙述了在此以后发生的事情。

那本书问世后,我接到了许多问询来函,他们想知道,看些什么书能方便地获得有关帝国陷落的完整画面。直到此时我才明白,除了少数几本在细节描写方面已属陈旧的书籍外,目前还几乎没有一本可供阅读的书,一本用最新的知识叙述那几个星期里所发生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的书。同样,也缺少叙述此后发生的事情的书:帷幕已经落下,而跟随在这段历史突变后的沾满着血的戏剧,在舞台前部又继续演了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