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逼入绝境(第6/11页)

半个小时后,萨拉瓦来了,这距他离开已经有五个小时了。他看了看我的枪伤,又给了我一些水,随后他派了一个人守卫山洞的人口。那个守卫看起来有三十多岁,像其他人一样精瘦,蓄着胡须。他坐在出口上面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肩上挎着AK一47步枪。

我躺在地上,睡着了好几次,每次醒来我都会探头看看那个守卫是不是还在那里。他的名字叫诺扎蒙德,每次他都会友好地微笑着,朝我挥挥手。但我们语言不通,无法交流。有一次他来帮我把水瓶灌满的时候,我提出想喝他的水,但他不同意。

我举起那个邪恶的百事可乐瓶,把里面的水直接倒进嘴里,随后把瓶子扔到了山洞后面。诺扎蒙德再次来灌水的时候,他到山洞后面找到了那只瓶子,又把它灌满了。

到了下午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呆在山洞里,牧羊人几次三番地从我面前经过。他们没有向我挥手或与我交谈,但也没有出卖我的位置。如果他们这样做了的话,我相信我已经不在这里了。即使现在我也不确定洛克海法则对一个已经离开村子的人是否仍然有效。诺扎蒙德给我留下了一些新鲜的大饼,对此我十分感激。天黑之后不久他就回去了,此后几个小时我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我竭力保持冷静和清醒的头脑,因为看起来萨拉瓦和他的人希望救我的命。就连村子里的长者很显然也站在我一边。当然,这与我的个人魅力没有任何关系。这完全是因为洛克海法则。

我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度过了那个漫长的夜晚。6月30日过去,7月l日来临了。在午夜时分,我看了一下表,希望这漫长的一天赶快过去。我竭力不去想我的家和我的父母,不去自怜自哀,但我知道在得克萨斯州的家里,现在是大约下午三点钟,我怀疑是否有人知道我遇到了多么大的麻烦,知道我多么需要帮助。

我并不知道当时有两百多人正聚集在我家的农场里。没有人回家,好像他们正在期望一种无望的局势能够出现转机,好像他们为我进行的祈祷能够得到上帝的回应,好像他们的出现能够保护我免于死亡,好像他们相信只要他们留在我家,就不会有人前来宣布我已经阵亡。

妈妈说她见证了一个奇迹。她和爸爸为留在农场的每一个人提供三餐,而她根本不知道食物是从哪里来的。但是食品就是源源不断地送到农场。从几个食品经销商那里开来的大卡车载着足够两百个人吃的牛排和鸡肉来到农场。当地的餐馆送来海鲜、意大利面条、汉堡包。人们先是每次送五十人份的中餐食品,后来改为每次送六十人份,另外还有鸡蛋、香肠、火腿和咸肉。爸爸说烧烤用的炭火就一直没有熄灭过。每一个人都是帮忙来的。其中包括赫尔佐格一家,他们是当地的农场主,虔诚的教徒和爱国者,随时愿意帮助遇到困难的朋友。赫尔佐格夫人带着她的女儿来到我家,一句话也不说,就开始打扫卫生,而且每天都来打扫。

海军的牧师让每个人都背诵《圣咏集》的第二十只篇,而我当时也在做同样的事'在露天的仪式上,每个人都起立,庄严地唱海军赞美诗:

永恒的上帝,万能的救主,汹涌的波涛已被你制服,你力挽狂澜,

深邃的大海被迫就范……

当然,他们在结尾时总会唱那段专门为海军的海豹突击队而作的诗节,海军特种作战司令部永远的赞美诗:

永恒的上帝,忠实的朋友

我们派遣肝胆相照的兄弟,

执行危险的秘密任务,

请及时照看他们,

请倾听我们的呼唤,

保佑上天,入地,下海的海豹队员。

这些人们只能自己找地方、找时间休息。我们在农场的人口处有一间很大的木头客房,人们一般都到那里休息。海豹队员则在房间里随便找个地方休息,睡在床、沙发、椅子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每隔三个小时,阿富汗前线就会打来电话,但每次电话的内容都一样:'役有消息。"一直有人陪着我母亲,但是她仍然担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