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尼科波尔桥头堡的警报(第4/13页)

11月25-28日。我们在污秽的散兵坑和战壕中又待了四天。天气变化多端,但主要是寒冷、潮湿、多雨。我们的装备被弄得脏兮兮的,出现了卡滞。夜间通常会出现冰冻,然后,所有的一切都被冻得硬邦邦的,我们的许多武器都已无法使用。这些武器到了夜间便被换下,因为白天我们一直处在炮火下。由于条件恶劣,供应给我们的伙食没个确切的时间。有一次,送饭菜的车辆从八公里的后方赶到前线,居然用了两个小时。

11月29日—12月1日。敌人以营级规模的兵力对我们发起了三次进攻。他们成功地在几个地段突破了我们的主防线,但我们每次都在突击炮和重武器的支援下将他们击退。敌人遭受了严重的损失,不得不调集新的补充力量。

12月2日。山地部队的赶到终于让我们松了口气。他们的车辆到达时,雨下得很大。俄国人好像知道我们在忙些什么,因为他们马上使用重型火炮对我们实施了炮击。我们再次遭受了一些伤亡,两部汽车被击中后报废。司机试图驾车驶离危险地带,但厚厚的泥浆使这一努力根本无法做到。我们搭乘的汽车也陷入了泥泞,大家只好跳下车,帮着把车辆推出泥潭。返回后方的路程通常只要15-20分钟,可现在却需要两个小时。

我们累得筋疲力尽,还带着因战友阵亡而造成的沮丧,费力地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住处。第一个迎接我们的是卡佳,她给了我们一个惊喜,我们每个人的床铺上都摆着一份小礼物—两根香烟,几张用来写字的纸,一包卷烟纸,还有些类似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大概是她从那些山地兵手里要来的。现在,三张床铺空了出来,其中两张床铺的主人负了伤,另一张是装甲掷弹兵默施的床,可他已经阵亡。卡佳在他的物品上放了个用树枝做成的小小的十字架。我们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这一情况的。

12月3日。我们一个个无精打采,墓地里的十字架每天都在增加。阵亡者中,许多是来自轻装步兵,我跟他们很熟。我还记得在法国,后来在意大利,他们是那么开心,那么满怀希望,可现在,他们离开了我们。特别令人悲痛的是,我们获悉,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们被山地部队接替的那场炮击中,连直属队幽默搞笑的三等兵鲁德尼克,不幸被弹片击中头部,当场阵亡。现在,我们唯一想的就是睡觉,没人唠叨这些。

12月4日。昨天就像是过节,我们洗了澡,刮了胡子,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食物也很好,我们吃到了菜炖牛肉和面条,作为饭后甜点,我们还得到了粗小麦粉做的布丁。我们还花了点时间清洗弄脏的军装,并把武器清理干净。我们甚至还趁着屋外下雪的机会睡了会午觉。可是,降雪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它只是增加了道路的泥泞程度。我们在通往厕所的路上铺上了木板,这样,我们至少可以让自己的靴子保持干净。

由于我们遭受的损失,一些班和排进行了重组。现在为我担任副射手的是保罗•亚当,他是个结实的小伙子,以前被分在罗特曼的重机枪分排里。威利•克劳泽被派去给弗里茨•哈曼担任副射手。我们队伍里的志愿者被转到了轻型补给车队,作为交换,我们得到了几名迫击炮分排的成员。这种人员的重新分配总会带来一些不自在,不过,影响确实不大,因为通常说来,不管是在住处还是在前线,我们都是个紧密的团队。

继续掌控一挺重机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否则的话,我会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一种不踏实感,这一点毫无疑问。我觉得我们的头儿也认为他可以信赖我—尽管他告诉我们,从第2连给我们调拨了两名二等兵,他们也是重机枪射手。但弗里茨•哈曼和我继续掌控各自的机枪,这是对过去几周里我们的表现的一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