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追杀意大利游击队(第3/4页)

9月27日。我们在几座房子里抓获了两名带着枪的游击队员和一名姑娘,他们没来得及逃跑。一位我不认识的中士想把他们立即枪毙掉,跟这些游击队员待在一切的还有几个住在这里的居民,他们坚持说受到了游击队员的胁迫,这才让他们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的。与另两位中士商量后,这名中士释放了几位居民,押着几个游击队员跟我们一同前进。

我们继续赶路,弗里茨•哈曼和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那名中士押着三个俘虏等我们俩赶上来,然后命令我们,把这三个家伙押到岩石后就地枪毙。我们俩惊呆了,然后我们告诉他,还是找别人来干这个活儿吧。

中士大发雷霆,他吼叫起来:“这是个正式的命令!这帮猪猡朝着我们开枪,打伤了我们的同志,他们甚至有可能杀死我们!而且,我们不能磨磨蹭蹭地带着这几个流氓。”他用冲锋枪口指了指我们身后的岩石,“你们到那里把这几个家伙解决掉,到峡谷里去。”

这时,弗里茨•哈曼也喊叫起来,他的声音如此之大,山腰处似乎也传出了回声:“快走,你们这帮猪猡!”

我们押着几个俘虏离开了道路,来到了岩石嶙峋的峡谷中。一路上,我打量着他们,尽管他们的皮肤被晒得黝黑,但看上去个个面色惨白。汗水从他们脏兮兮的脸上流下,他们的眼中闪出惊恐的目光。他们很害怕,因为他们明白了中士交给我们的任务。俄国的作战经历使我知道,恐惧有许多种不同的类型,但这些人肯定属于那种严重的类型,因为他们明白,无处可逃了。

最年轻的一名游击队员吓得体似筛糠,他不停地对我们说着话,尽管他知道我们根本听不懂他的话。那个姑娘,我估计她的年龄不会超过25岁。她长着一张窄而坚毅的面孔,大大的鼻子。她慢慢地走在我们前面,每走一步都侧一侧身子。她想回头看看我们的脸,但看见的却是黑洞洞的枪口,两支卡宾枪无情地驱使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该怎么做,我已和弗里茨•哈曼达成了一致。我们押着几个意大利人来到了峡谷中,没人能从道路上看见这里的情形,我们喊了起来,就像是在下达命令:“往前,往前!快点!”——这是我们此刻所能想到的仅有的意大利语——然后,我们对着空中开了几枪。三名俘虏立刻明白过来,他们像兔子那样撒腿便跑。我们随即转身返回部队。回荡在山谷里的枪声足以向中士证明,我们已经执行了他的命令,这位中士也没有再提起这一话题。

尽管我们违抗了命令,而且,那三个游击队员仍会继续投入战斗,但我们两个都没有良心上的不安。相反,我们为自己成功地摆脱了这种事情而高兴。否则,这件事情的结局就很难说了。中士肯定认为,他的命令在战争期间是完全合乎情理的——尽管如此,可我不得不问问自己,他会亲自执行这种处决吗?不管怎样,弗里茨•哈曼和我一样,都不是冷血杀手。但愿我不会被那种盲目的仇恨所蒙蔽,丧失了人类所有的情感,野蛮地屠戮手无寸铁的男男女女。

我告诉弗里茨,在雷特斯乔夫桥头堡,我曾遇到过一个名叫施瓦茨的下士,他处决负伤的苏军士兵时,对着他们的头部开枪。弗里茨解释说,那些枪杀手无寸铁者的家伙肯定有虐待狂的倾向,战争为他们提供了借口,这帮家伙打着保护其他战友的幌子,实际上是为了满足自己惨无人道的兽性。结束了在意大利的任务后,我和弗里茨又在俄国并肩战斗了一段时间,我们打死了许多敌人。可是,尽管战争有时候可能会使正常人变得麻木不仁,但我们绝不会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

10月10日。搜捕游击队的任务已经结束。虽然我们遭受了一些伤亡,但与俄国前线的经历相比,这只能算一场狩猎探险。我们从里耶卡海湾驱车出发,沿着亚得里亚海沿岸的公路行进,景色很好,湛蓝的海水一览无遗,最后,我们到达了的里雅斯特北面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