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12月7日星期二(第2/13页)

“红十月”号,苏联战舰总算有了一个与之相称的名字!她不仅跟那场永远改变了世界历史的革命同名,而且还跟“红十月拖拉机厂”同名。那时候,帕多林常常在黎明时举目西望,眺望斯大林格勒的这座工厂是否还站立在那儿。它是苏维埃战士同希特勒匪帮浴血奋战的象征。信封上由于标有“秘密”字样,勤务员没有象对其他日常邮件那样把它拆开。上将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拆信刀。他对这把刀很有感情,多年来一直用它拆信件。记得1942年8月一个炎热的夜晚,他指挥的第一艘炮艇被炸沉了,他游到了岸边。一个德国步兵哪里料到这个几乎溺死的水兵还能反抗。帕多林猛地扑到了他身上,出其不意地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这次偷袭把他的刀折断了一半,后来一个机工把它修整了一下,可再也不适于作匕首了;而帕多林却没有把这个珍贵的纪念品扔掉。

“上将同志,”这封用打字机打出的信原来是这样开头的,后来被划掉了,改为手写的“尤里叔叔”几个字。很多年前,当帕多林还是北方舰队政治部主任的时期,拉米乌斯就一直这样开着玩笑叫他。“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和给我指挥这艘高级潜艇的机会!”他应该感谢我,帕多林心里想。不管你表现怎么样,这样的指挥权绝不是随便就交给……

怎么回事?帕多林愣住了,接着又从头读起。他忘记了刚点着的香烟还在烟灰缸里,一口气看完了第一页。简直是开玩笑!大家都知道拉米乌斯很会开玩笑,但这个玩笑可不是好随便开的。太过分了!他翻到第二页。

“这不是开玩笑,尤里叔叔——马科上。”

帕多林看完信,默默地抬起头望着窗外。此时他看到克里姆林宫围墙上都是一个个安放党的忠诚战士骨灰的壁龛。他不可能误解信的内容,但他还是忍不住又从头读了一遍。他的双手开始颤抖了。

他有一条不经勤务员或秘书的电话专线,直通戈尔什科夫上将。

“上将同志,我是帕多林。”

“早上好,尤里。”戈尔什科夫愉快地答道。

“我必须立刻见你。我这儿有情况。”

“什么情况?”戈尔什科夫警惕地问道。

“必须当面谈。我现在就过来。”

他怎么能在电话上讨论这件事?电话上装有窃听器。

英国“达拉斯”号潜艇

分队长发现,二等声纳兵罗纳德?琼斯又象往常那样陷入了着迷状态。这个中途退学的年轻大学生有气无力地伏在仪表台上,躬着背,闭着眼,脸上毫无表情;他在他的高级盒式录音机上欣赏巴赫的名曲时就是这副模样。琼斯这人可以听出磁带上所录音乐的种种毛病,这个是钢琴弹得不协调,那个是长笛吹得拙劣,那个又是法国号有颤音,等等。他侦听海中的声音时也有同样的分辨能力。在当今全世界的海军中,潜艇兵都被认为是一群生性奇特的人,而潜艇兵自己又把声纳兵看成是怪才。但是,他们的怪癖行为在军队中也是最能得到容忍的。副舰长最喜欢讲的故事是那个同他一起服役过两年的声纳军士长的事,那人在导弹潜艇上的全部经历都用在侦察同一个海域上了。他对每年到这一带过夏的座头鲸了如指掌,每次碰上它们就能叫出它们的名字。退役以后他到了伍兹霍尔海洋学研究所工作,他的才能没有引起人们的兴趣,却令人感到敬畏。

三年前,琼斯在加利福尼亚州理工学院上三年级。这个学院的学生是以善于搞别出心裁的恶作剧而出色的。琼斯干了一次,但是出了问题,闯了祸,学院让他退了学。那时他刚上完三年级的第一学期。现在,他在海军服役以筹措资金重返学校。他公开宣称他的目标是获取控制论和信号处理的博士学位。为了早日离开海军继续学习,他答应获得学位以后到海军研究实验室工作,以此作为报答。汤普森上尉相信了他的话。汤普森在六个月前来“达拉斯”号任职时,看过他所有部下的档案。琼斯的智商高是158,比全艇的其他人高出一大截。他长相温和,一双淡褐色的眼睛,对女人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在海滩上,他有办法把一个班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一个个打败。上尉认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他本人曾经是安纳波利斯学院队的橄榄球明星,而琼斯不过是一个爱听巴赫作品的干瘦小子。那不符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