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损失估计(第3/11页)

她实际上过得挺快活。他们小心翼翼地对待她。什么也比不上受威胁的妊娠,玛丽·帕特心中对自己说,她这时又违反了一条间谍行当中久经考验的规则,不说任何事情。她吱吱喳喳,喋喋不休,就象一个被激怒的普通公民——当然有外交豁免权的挡箭牌——对俄国人彻头彻尾的愚蠢而发出指责。她仔细观察她的审讯人的反应。如果说俄国人恨什么东西的话就是让人瞧不起,特别是让美国人瞧不起,对美国人他们有一种不可救药的自卑情绪。

“我以前总是想使馆的保安人员头疼,”过了片刻她叹了口气,“别干这个,别干那干,拍摄东西要当心。我不是在拍照;我是赠给他一张照片!那上面所有的孩子都是俄国小孩——埃迪除外。”她背过身去,看着镜子里。玛丽·帕特不知道他们是自己想出那个机关的呢,还是从美国警察片中得到的想法。

“不知是谁训练出这个人来的,很懂行。”瓦吐丁评论道,一边在邻室透过镜子看着,“她知道我们在这儿,但不露声色。我们什么时候放她归山?”

“今天下午晚些时候,”第二管理局的首长答道:“扣住她不值得我们费力气。她的丈夫已经在收拾他的公寓了。你应当再多等几秒钟,”将军补充道。

“我知道。”解释门锁的毛病没有任何意义。克格勃不接受借口,连上校也不行。不管怎样,那都毫无意义了,瓦吐丁和他的头儿都知道。他们抓到了费利托夫——倒不完全是当场抓获,他还是被抓住了。那是此案的目的,至少对他们来说是这样。两人都知道它的其他部分,但都象它们毫不存在一般来对待它们。对他们俩这是最精明的一条路。

“我的人在哪儿!”雅佐夫逼问道。

“他当然在列福尔托沃监狱,”格拉西莫夫答道。

“我要见他。马上。”国防部长甚至没有停下来摘掉他的帽子,站在那儿,穿着他的长大衣,他的双颊因二月寒冷的空气泛出淡谈的红晕——或许带有愤怒,格捡西莫夫心想。也许还有恐惧……

“这不是要挟人的地方,德米特米·季莫菲也维奇。我也是一个政治局成员。我在国防委员会也有一席。而且你有可能牵连进这项调查中。”格拉西莫夫的手指玩弄着桌面上的卷宗。

这改变了雅佐夫的脸色。他脸色苍白,但绝对不是因为惧怕。这个军人没有失去控制,使格拉西莫夫吃了一惊,然而元帅尽了最大的努力,象对一个新兵那样说道:“如果你有胆儿的话,现在这儿就给我看你的证据!”

“很好。”克格勃主席打开文件夹,取出一系列照片来,把它们递过去。

“你们把我处在监视之中?”

“不,我们在监视着费利托夫。你碰巧在那里。”

雅佐夫轻蔑地把照片扔回去,“那又怎样?有人邀请米沙去看场冰球。我陪他去了。是场很好的球赛。那队里有一个美国男孩。我在那次招待会上见过他的母亲——哦,对了,那是美国谈判组上次来这儿时,在乔治大厅里。她也在看这场球,我们问候了对方。她是个很逗趣的妇女,以一种脑袋空空的方式。第二天上午我填写了一份接触报告。米沙也写了。”

“如果她那么头脑空空,你为什么费心?”格拉西莫夫询问道。

“因为她是一个美国人,而她丈夫是一个这种或那种的外交官,正如你所知,我傻得让她挨了我。那份接触报告在档案里。我要寄给你一份我的报告复印件,加上费利托夫上校的。”雅佐夫现在说话自信心更强了。格拉西莫夫有点儿失算了。

“她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一个特务。”

“那么我坚信社会主义终将取胜,尼古拉伊·波里索维奇。我认为你不雇这样的蠢货——那是说,到今天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