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损失估计(第4/13页)

“你认为他对你说了谎?”

“不,这个人容易突破——不,也不太容易。是他自己在追问下垮了。”审讯员说得很自信,“我认为,我们失误在没有尽快把他送回到街上去。我觉得他们知道了,并且切断了这条线。”

“可是有什么破绽——我的意思是说,这可能仅是一个例行公事罢了。”

“不错。”审讯员点头同意,“我们知道这情报是高度机密的。所以,它的来源也一定很机密。他们已经采取了特殊手段来保护它。从今以后我们不会轻易得手了。”

“那么,把他带进来?”

“是。”一辆小车向那人开去。他们看见那人上了车,才走向自己的车子。

不到三十分钟,他们都回到了列福尔托沃监狱。审讯者脸色阴沉。

“告诉我,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欺骗了我?”这人间道。

“可我没有!一切都是按照我应该做的那样去做的。可能我太迟了,这我告诉过您。”

“那你留下的暗号,是不是告诉他们你被我们抓住了?”

“不是的!”这交通几乎恐慌起来,“我把暗号都给您们说清楚了。”

“问题是,你知道,我们认不出那些粉笔记号的区别。如果你机灵,可能已经欺骗了我们。”审讯者俯身向前,“同志,你能骗过我们。任何人都能——暂时地。但是长了不行。”他停下来让这个思想在空中停留一会儿。审讯懦弱的人就是这么容易。给他们希望,然后把希望拿走;交还他,又再夺回。让他们的精神忽起忽落,皂白难分,到了六神无主时,他们的情绪就变成为你所用之物了。

“咱们再从头来吧。你在地铁列车上遇见的那个女人——她是谁?”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三十多岁,但长得比她的岁数年轻。秀发,窈窕,美丽。她总是穿得很好,象个外国人,但她不是外国人。”

“穿得象个外国人——怎么个穿着?”

“她的外衣常常是西方货。从剪裁和料子都看得出来。她擦亮,我说过了,还有她……”

“说下去。”审讯人说。

“暗号就是我把手放在她的臀部上。我觉得她喜欢这样。她常常往后紧紧地靠在我的手上。”

审讯者先前没有听过这个细节,但他马上认为这是真的。这样的细节是编造不出来的,而且符合人物特征。那个接头人是个女冒险家。她不是一个真正的职业特务,她这样反应就不会是的。这证明她可能是——几乎肯定是——一个俄国人。

“你这样和她见面有多少次?”

“只有五次。并不是每个星期的同一天,也不在同一个时刻,但总是在同一列车的第二节车厢。”

“你往下传的那个人呢?”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我是说,没有见过他的全部。他总是站着用手扶住木杆,转动他的脸,使手臂总是在中间挡住不让我看。我只看到一部分,没看全。我觉得他是一个外国人,但不知道他的国籍。”

“五次了,你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的脸!”声音象响起闷雷,一拳打在桌子上,“你这是拿我当傻瓜!”

那交通畏缩了,然后怏怏地说:“他戴着眼镜;眼镜是西方造的,我敢肯定。他常常戴帽子,还拿着一张折起来的报纸,《消息报》,总是《消息报》。在报纸和手臂之间,你只能看见他四分之一稍多一点的脸。暗号是轻轻地转动报纸,好象在阅读一个故事,然后转过身去把脸遮起来。”

“怎么传递,说下去!”

“列车停下时,他向前走,好象准备在下一站下车。我把东西拿在手里,当我动身下车时,他从后面把东西取走。”

“那么,你认识她,她不认识你。他认识你,你不认识他……”这个人用同样的方法来得到传递的物品。那是一个巧妙的间谍手段,但是为什么在一条线上要两次使用相同的方法呢?克格勃当然也使用这个方法,但是,要在地铁里发狂的高峰时间,在人山人海中重复两次,这比别的方法要艰难一些。他开始想到,这条线上没有采用死投法这种最普通的情报传递方法,那也是非常奇怪的。应当至少有一次是用死投法,否则克格勃就能一网打尽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