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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枫每次谈起延安的时候,眼神里都闪动着兴奋和憧憬。

“云枫,每当谈起延安,你就很激动,难道你——”从好友杨云枫的眼神中,蔡云邈已经猜出了好友的心思。

“前几天从教国文的洪老师那里打听到,咱们学校的不少毕业生悄悄去了延安,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找几个伴儿一起去延安!”杨云枫话中充满了向往之情。

“云枫哥,如果你真去,那我能不能和你一块去啊?”搭话的是表弟孔汉文。

“我们马上就要毕业离校了,你还有一年呢,等你高中毕业再说吧。”杨云枫拍着汉文的肩膀说。

“云枫,都说孔雀东南飞,而你却愿意孤身走西北,如果你今后真的要去延安,我愿一同前往。”蔡云邈放下手中的碗筷,坚定地说道。

“那好,这样的话,就弦断有人听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杨云枫提到了岳飞那首脍炙人口的名篇《小重山》。这首词中有一句感人肺腑的话:“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蔡云邈心领神会,笑着借用岳飞另一名篇《满江红》作答:“愿与挚友一道,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云枫和云邈的四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个热血青年的眼里闪耀着果敢的光芒。

在昕昕中学,莘莘学子除了埋头学习,业余时间男学生最喜欢的一项活动就是打篮球。篮球在这所教会学校已不是什么新鲜物,他们不仅朋友之间打着玩,班级之间也时常组队比赛。快毕业了,学生们意识到今后在一起玩耍的机会不多了,更是见缝插针,一有空就奔向篮球场。

5月底的一个周末,一班和三班约好进行一场篮球友谊赛。说是友谊赛,可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都憋足一股劲,谁都不愿甘拜下风。

一班上场的有杨云枫、蔡云邈和另外三个同学,杨云枫任队长。三班上场的有刘占理、李志平等五个人,刘占理是头儿。巧的是,刘占理和杨云枫都来自宿北县,并且是邻村的,杨云枫是大杨庄人,刘占理是小刘庄人。他们从小就在小刘庄的同一个私塾念书,各自是本村同龄小伙伴的孩子头。两个庄上的娃儿们个个争强好胜,谁也不服谁。那时,两帮娃儿们最常玩的游戏是互相“抓马子(土匪)”。刘占理小名孬蛋,个子大,外加姥爷在新安镇开了一家金银首饰店,浑身光鲜的他从不把其他小伙伴放在眼里。玩“抓马子”时,不但自己败了不认输,还经常想尽法子欺负外村的杨云枫一帮人。机灵的杨云枫对他并不服气,带领着伙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帮人常常闹得不可开交,最后非得闹到私塾先生那里才肯罢休。

读完私塾,两人鬼使神差般地一同来到徐州的昕昕中学,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场篮球赛,两个班已酝酿许久。新学期伊始,两个班曾组织过一次篮球赛,那次刘占理所在的三班赢了。不服气的一班认认真真准备了两个月,这次想来个咸鱼翻身。所以一上来,两个班都使出浑身解数,派出了最强的战将。

“杨云枫,怎么样?不行就早点投降吧。”球赛还没鸣哨,刘占理就开始挑衅。

“刘占理,你们不要得意忘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杨云枫当然不服气。

比赛之前,班长杨云枫动员班里的所有男女生集合在场边当啦啦队,阵势浩大,呼啦啦站满了球场半边。比赛开始前,他把队友叫到一起,遣兵布阵:“云邈,你块头大,负责盯死三班的中锋刘占理,我来对付他们的前锋李志平……”

“嘟、嘟、嘟”三声哨声响过,两拨人各自上场。

场地中线边上一个学生举着一个记分牌架,场地四周围满了观战的人,其中包括两个队的啦啦队员。三班班长刘占理平常说话粗声粗气,不讨本班女生喜欢,因此来的啦啦队员都是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