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新略(六)(第3/3页)

“那齐国还能卖什么?到时候,留给田剡的是一片什么样的汶水、济水?”

“是一片民众获得了土地、感念墨家、逐渐明白要求利反抗‘籍税’的土地。”

“是一片只能征收十二税一的税亩、但是农夫的余粮收益都被我们的手工业货物换走的土地。”

“是一片觉得一旦征收籍税就要反抗、一片觉得十二税一逐渐天经地义的土地。”

“是一片不敢征召那里的农夫和我们作战、一旦和我们开战农夫会先反抗的土地。”

“墨家的收入,不是只靠十二税一的,而土改的目的也不只是为了耕者有其田,而是为了民众的余粮增加可以购买手工业品、促进泗上手工业发展的。只靠十二税一,田剡能得到什么?”

“我们放弃汶水济水,但却签订货物免税自由输入和允许开办矿业和盐业的和约,墨家一日不倒,泗上一日不乱,临淄的手工业一日就发展不起来,田剡就收不到钱。弄不到足够的钱,他怎么变强?”

“他想要变强,得有钱。长城以南的钱他收不上来,长城以南的工商之利都在我们手里,他只能在长城以北弄钱。”

“没钱,怎么变强?一个甲士要多少钱?一门铜炮要多少钱?一支军队要多少钱?”

“弄谁的钱?弄贵族的?还是继续更为严峻的、远胜以往地弄长城以北和胶东农夫、弄临淄私产手工业的钱?”

“所以我说,这矛盾不但没有消失,反而会更加加剧。这种加剧,会导致长城之南民众和我们融洽相处;长城以北民众包括一些工商业者愤怒苦难,开始琢磨墨家的道义支持我们。”

“他要是不想变强,自然不用弄钱,或许真的可以让齐国矛盾平息一些,那我们又何必担心齐国会变强呢?”

“我们担忧的,是齐国的变强,主体是变强,而不是齐国。就现在这样的齐国,有什么可担心的?被三晋吊着打、被越国逼着给越王驾车、被我们两战逼到了临淄政变,我们有必要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