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新略(六)(第2/3页)

“管,我们撤军,不直辖,那里的贵族等同于要对付我们和田剡,我们在帮田剡清理贵族,又使得民众得到了土地,只怕心中难有兼爱利天下之志气啊。”

适点头道:“汶水、济水的事,我们既然做了,就要管。不然的话,那不是拉了屎不擦腚吗?民众支持、涌现出的大量的支持我们的民众,我们不管,他们要遭清算,对不住民众,也违背了齐人也是天下人我们也要爱的道义,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管。”

“我们不但要帮着田剡清理汶水、济水的贵族,还要逼着田剡承认那里的税率。咱们墨家在泗上的税率,就可以定为汶水、济水的税率,逼着田剡书券承认,否则我们不撤军。”

主管财务的市贾豚立刻明白过来了适的意思,起身道:“这是好办法,咱们既要同义、那么至少在赋税上便要相同。十二税一、劳役给钱,田剡只要答应,那他手里就没钱。”

“咱们可以用工商业弄钱,田剡却难。而且,民众税少,我们又不管,但是这一次我们定是要争取到免税权的,让那里的民众用余钱买我们的货物。”

“田剡征不到税、咱们定下的书券上税赋又低,再继续组织民众合理合法地反抗不合理的税,他又能怎么办?我们就在齐国的家门口,各国都在削弱无人招惹我们,他又不敢违背,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什么时候他想反抗的时候,民众会先反对,而且那时候想来也是我们要和诸侯决胜的时候了。”

墨家的税赋其实不低,十二税一只是名义上的,各种工商业收入和间接税才是大头。普天之下敢十二税一的,只有占据泗上却工商业吸中原血的墨家,墨家立个了标杆,使得各国诸侯都很难做:超了那就是恶政,民众都觉得泗上好;不超,没有足够的工商业基础也收不到钱,泗上的先发优势锁死了各国君主所能选择的路——逼着他们盯着土地税,那就必然会激化和农民的矛盾。

市贾豚的话,众人也都咂摸出了一点味道。

既然说,土改是帮田剡稳定齐国局面,那把土改的后续变为新的矛盾起点不就得了?

这么低的税,田剡只要承认,他就收不上来钱。最近齐国也没法打仗,墨家深入进去,真到要打仗的时候,一旦价税、徭役,当地的民众必然心怀怨恨,怀念当年短暂停留、根本不准备长久建设的“不纳粮”的墨家。

税收只是土改之后的部分收入,真正的大头,是土改之后导致的农民余粮增加、购买力提升所带动的工商业发展的利润。

不土改,指着那点贵族,卖不出去多少手工业品。

土改之后,农夫才有余粮,才可能参与商品交易,而工商业正是墨家的强项。

众人还在琢磨的时候,适道:“诸位,汶水、济水在哪啊?那可是靠着大野泽。大野泽沟通菏水、菏水沟通泗水,是临淄的货物运费更低呢?还是咱们泗上的货物运费更低呢?”

“齐国无非是靠鱼盐之利。那好嘛,我们打赢了,我们难道就不能在齐国开办盐场卖盐?现在齐国哪个大商人能争过我们?齐国田剡加上那些商人所有的本金,够市贾豚能动用的所有资金的一成吗?谁搞,就让他破产,撑不下去。要么,放弃汶水济水这个市场缩回长城以北去卖,要么和我们在济汶相争就让他们破产撑不下去。”

“我给你打个比方,假设田剡现在要学咱们工商得利,弄了个冶铁作坊。我们在齐国的货物免税,和田剡自己的作坊一样。论成本,他能低的过我们?”

“他卖百钱,我们卖八十钱,调动资金,搞的他办不下去,越办越穷。哪怕真的是齐有高人也可以冶铁有术和我们一样,那我们就赔钱卖,大家互相赔钱,看谁的本金更厚,谁先撑不下去就是了。你说,他能撑过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