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百工稼穑非小人(五)(第4/4页)

况且,里面的辩证中心来解释左右和东西的区别,正式墨家辩术中的重要一环,换成别家不会这么解释。

禽滑厘心想,一旦有事,这个村社的人便可以很快找出主心骨,从而围绕中心将村社的人组织到一起。知道左右,便可以简单地做到列阵不乱,自小培养,长大后也可以快速学会变阵。

此时他既已信了十成,也知道再多的东西就不是这些人能说清楚的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决定在吃完糊糊后回到商丘,将这一路的震惊从先生那里得到全面的答案。

等糊糊熬好之后,墨者又听六指和那群孩子、以及凑过来的女人,说起了适这些天做的种种。

诸如堆肥与天志,公孙泽赌斗对骂,田正不希望村社种宿麦怕出事担责任、而村社众人无条件地信任适纷纷咬破手指发誓这责任自己来担百众一心,附近没有石头适带人去远处拉石头说要带着村社的人过更好的生活……

等等等等,一句句、一段段,或是众人都经历的、或是某个人与之单独的,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为这个小村社添加了太多故事。

吃着糊糊暖和的墨者们,最喜欢的是与公孙泽赌斗的那段故事,听得连连拍手,红光满面,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因为糊糊里面的辣椒。

吃着糊糊暖和的禽滑厘和孟胜,最喜欢的却是百众一心咬破手指逼走田正种植宿麦的故事。

两人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各自点头,思考着里面的惊人之处。

吃过糊糊,众人恋恋不舍离开了故事中的世界,回到了现实,道别之后跟随禽滑厘快步在天黑前赶往商丘。

离开村社不远,禽滑厘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那些宿麦,想着屋中听到的故事,忽然微笑。

“子墨子没有像是给圆定义一样,来定义我墨家的君子……但若我们也有君子的定义,这个适,便可称得上君子了吧?我们的君子,是和他们的君子不同的。”

“就像是适给那些孩子们讲的左右和东西的区别一样,这东西南北,就是天下同义;而这左右,便是不同之义。若有一天,君子都是如此而非那样,天下便可大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