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黎元洪被迫下台(第2/11页)

黎同时发表通电,宣示借拨经费实情,有云:

“国会再断,《约法》荡然,混沌纠纷,久沦为无法之国。元洪痛父老身家,靡所保障,隐忍复职,冀见宪法之成。窃虑议之非难,行之维艰。督军不废,虽成犹阻,干喉焦唇,庶几悔祸,诚信未格,事与愿违,恐一旦去职,成立尚不可睹,瞻言前路,心胆俱碎,苟可促进,惟力是视。元洪忧患余生,急于求去,宪法期成不过两月,制宪以外,绝无所求,耿耿此心,可质天日。宪法果成,国之福也,众之功也,元洪何与!如其不成,宁复有国,涕泣盼望,实式图之。”

刘治洲和金永炎到天津后,见到了张绍曾,转达黎元洪诚恳挽留的意思,张绍曾满腹心事说:“这次政潮,蕴酿很久,其中原因复杂,大家都很明白,我个人能力有限,业难消弭。现在我既已辞职,当然没有复回之理,总统虽挽留我,我无法克服两个‘高’字,奈何奈何!”张绍曾所说的两个高字,一个是高凌霨,一个就是“总统问题”。

张绍曾内阁总辞职的当天,北京军警代表在旃檀寺陆军检阅使署举行会议,与会代表很愤激,大家都说:“总统有钱养活议员、政客,而我们拼命、流血、卫国、卫民的军人反而几个月不发薪水,害得我们穷得连饭都没得吃,我们非和他算帐不可。”

12年6月7日,北京驻军第九、第十一、第十三等师和步军统领、毅军、警察厅等单位代表,共500余人,身穿制服,腰佩军刀,到公府要求总统发给欠薪。黎元洪勉强在居仁堂接见他们,一肚子的冤气,狠狠地扫了他们一眼,厉声说:“你们见我做什么?是不是要逼我退位?要我走我就走。”请愿的军官们回答说:“不敢,只是因为现在没有内阁,我们找不到财政总长和国务总理,只好请求总统作主。”黎见军警官佐们态度尚称恭顺,乃答应于十天后(端节前二天)筹发军饷,军警官佐们乃退出。

8日,拥曹派雇用流氓,自称公民团,在天安门前高搭讲台,集合数百人,宣称有1万人,举行国民大会,由一个姓叶的上台发表演说,他说:“内阁总辞职,中央陷于无政府状态,主要原因是由于黎总统而起。黎总统复位,本无法律根据,现在还弄出政潮,破坏法纪,吾人为救国计,不得不请黎氏速行觉悟,即日退位,以让贤路。我们大家爱国不后人,应请同抒卓见,拯治危亡。”叶某说完,复有登台演讲者多人。接着叶某就把在天津印好的电报稿宣读一通,然后草草收场。这个“国民大会”是津、保派的智囊边守靖于7日由天津到北京组织起来的。这就是当年袁世凯、段祺瑞组织“公民团”伪造民意的再版。

北京城内外,充满了大风暴降临的气氛,政学系的李根源携行李细软搬到了府学胡同黎寓来,和总统府秘书长饶汉祥誓与黎总统同生共死。

9日上午6时,北京警察宣布罢岗。陆军检阅使冯玉祥、京畿卫戍总司令王怀庆联名分函国会和外交团,宣称他们愿尽力保护国会和外国侨民,负责维持京师治安。这一天,不少便衣警察和保安队在轮流巡逻市区。外交团召集临时会议,讨论应付当前北京紧急局势,有人主张组织一个国际委员会,协助北京政府“整理”财政,可是没有取得一致的同意。最后只通过了一项决议,就是推派外交团的领袖、葡萄牙驻华公使符礼德到东厂胡同去慰问这位孤家寡人的黎元洪。

9日,葡驻华公使符礼德代表北京外交团前往探问黎元洪,黎以一国元首身份在外国使节面前,除了说些感谢之话而外,简直不好说什么。符礼德把冯玉祥、王怀庆的联名信拿给黎看,其中有句“此系政治作用”的话。符礼德对黎表示,在外国发生了这种情况,通常就叫做政变。所以外交团愿意尽力维护黎总统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