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人心(第2/4页)

秦伍还真有几分自信,商队远出,至少一年时间,酬劳也不过几十两,种师道连这份钱都赚,那真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便看山顶之上的种师道往西北方向指了指,开口喊道:“老掌柜,西北,尘土飞扬。”

秦东闻言也不惊慌,显然是知道只要进了这个地方,必然有人来拦路,这是惯例,也是这个地方太过适合劫道了,时候虽然还早,秦东却开口说道:“安顿下来,把车架都摆好。”

所谓把车架都摆好,就是把一辆一辆的马车当成围栏放在外围,把人都放在围栏之内,如此安营扎寨,也是为了防备敌人马队冲击。这是最好的防守之法,虽然秦东知道自己与那来人打不起来,但是这防卫的动作,每一次都必须一丝不苟,以防万一真的打起来了。

秦伍听得山头上种师道的话语,好似有些激动,与自己父亲说道:“爹,可是有贼人送上门来了?”

秦东看着自己的儿子,只是点点头,懒得再去多解释,头前总想着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口中不愿意继承家业,但是终归还是能劝回来的,所以即便是骗还是哄,也要把儿子带上走这么一遭。此时的秦东,大概是真死心了。

秦伍之所以一路上越走越多埋怨,也是因为秦东真的哄骗了他,说这一路好走,有葡萄美酒,有西域美人,坐在马车里呼呼大睡即可之类的话语。如此一番哄骗,才把一直不愿意行商的秦伍骗着上路。真上路了,什么西域美人,葡萄美酒的,都成了满脸的风沙烈日。秦伍岂能不怨气深重?

做父亲的,也是三十六计用了个遍,做儿子的,终归还是不愿意子承父业。

秦伍见得父亲点头,一脸的跃跃欲试,开口说道:“爹,儿子帮你打发了此遭。”

秦东只是摇摇头说道:“不必了。”

说完秦东又抬头与山顶上的种师道大喊一句:“小种,且看看其他方向有没有尘土,待得来人到了,你再下来。”

种师道只是点点头,然后坐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头顶的烈日,取了腰间的酒壶饮了几口。要说这大漠戈壁,当真不是一个人能走的,食物清水,道路方向,一个人如何走得通。

京城枢密院李府,李启明夜里难眠,府里大多灯火早已熄灭,唯有虫鸣蛙叫,李启明还在书房里踱步不止。

对于此时的李启明而言,压力巨大。甚至老皇帝的压力也比不得李启明。

李启明依旧还在犹豫,犹豫的不是事情该不该做,而是事情该如何去做?

动手的方式,也就是让老皇帝死的方式,就是李启明纠结所在。

李启明甚至也在想,想着要不要等李得鸣从缉事厂出来之后再行事。没有李得鸣在城外,李启明有太多不便,不仅仅是京城禁军听不听李启明号令的问题。

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真正信得过之人,变数实在太大。

即便城外禁军里有许多李启明的心腹,比如冯标之类。但是真要行这般的事情,冯标带兵与李得鸣带兵,那就是天壤之别。

因为李得鸣无论如何也会按照计划行事,即便城门不开,即便有人临场反对或者叛变,即便有人面对几座城门犹犹豫豫,李得鸣都会竭尽一切办法把事情办妥。是攻打城门也好,是临阵杀人也好,李得鸣都会去做。

如果是冯标呢?兴许也会这般,但是这个“兴许”就意味着变数。他敢不敢攻打京城城门?他敢不敢直接斩杀同僚?他敢不敢与金吾开战打破皇城城门?

这些都是变数,甚至平常极为忠心的冯标,会不会就是那个会反对叛变之人?李得鸣也不敢确定。十几万禁军,岂能真的是铁桶一般?老皇帝岂能真的没有一点安排?或者十几万人,几百军将,真的就没有一人对皇帝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