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志的阿Q(第4/4页)

大量产生的政府官员以及大量衍生的腐败现象,花掉的是大量的金钱。天京北王府典舆衙内当书手的张继庚,南京江宁本地人,本是南京守卫人员,南京失守后,“赴水不沉,旋陷贼中,为书算”,后来成为清朝的潜伏间谍。1853年9月在向清军统帅向荣投送的第一封情报中,讲到太平天国的库存金银情况时说:“伪圣库初破城时运存一千八百余万两,此时只有八百余万两。”两个月后投送的第六封情报又说:“伪圣库前九月禀报时尚存八百余万两,现只存百余万两不足,不知其用何以如是浪费?”171

弥补资金的短缺,必须是加大财政收入的力度,定都南京之后的太平军,随着“缴获”的大量减少,“打先锋”的范围逐渐扩大,“进贡”和“大捐”的方法逐渐强硬,份额不断增加。定都天京的第二年,洪秀全从“充军储而裕国课”的角度出发,“晓谕良民照旧交粮纳税”,开始加大征收田赋、工商业税、关税、卡税等各种税收,此后各种“附捐”项目日益增多,如田捐、火药捐、柴捐、店捐、股捐、月捐、日捐、房捐、局捐、灶捐、礼拜捐等各种捐费二三十种,导致“富户不堪其求,率皆规避”,而一般老百姓和农民大众,更是“被累不堪”,“无一不困矣”,由此而“激致民间不满”可想而知。

当然,太平天国也会为自己的腐败行为作出各种合理的解释。陈其元在其《庸闲斋笔记》中有这样两段:

而其(萧朝贵)妻洪宣娇与伪东王杨秀清通,尝共卧起,为众所见,乃传天父令曰:“秀清、宣娇同胞兄妹,卧何嫌?我令宣娇与秀清卧者,为天下兄弟姊妹赎病也。”

贼之最无道理者曰“讲道理”。每遇讲道理之时,必有所为也。凡掳众、搜粮则讲道理;行军、出令则讲道理,选女色为妃嫔,则讲道理;驱蠢夫壮丁为极苦至难之事,则讲道理。究其所讲者,其初必称天父造成山海,莫大功德;天王、东王操心劳力,安养世人,莫大功德;理应供奉欢喜,娱其心志,畅其体肤。尔等众小,安得妄享天父之财禄,骄淫怠惰,犯天条律云云。以后则宣扬贼将欲为之事,以一众心,而复引天父之语以证之。如谓孔子为“不通秀才”,天父前日已将其责打手心等语。

虽然“闻之令人发指,即在贼中之人,闻之亦不复信也。”172但是“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1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