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参谋出身背景与素质的分析

参谋业务至为重要,在平时即为筹划国防、指导建军(或训练),在战时则辅佐统帅及各级指挥官指挥作战、办理攸关作战的一切业务。因此,担任此种业务的人员,当以较一般军官素质优秀者为主。以下爰将抗战时期的参谋人员分为高级和中、下级两类,分别对其出身背景和素质加以分析。

(一)高级参谋

高级参谋的分布广泛,此处仅以军、师参谋长作为分析对象。

表4-2 军参谋长出身背景统计

* 缺额2员未列入计算。

资料来源:委员长行营第一处统计室编《全国海陆空军舰团队长以上主管概况表》,未注出版地点,1935;《二十八年度各军师参谋长考成比较表》,未注出版时地,档号769/109,军令部档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参谋人员各种统计图》(毛笔原作),图2,1944年,档号769/310,军令部档案。

表4-2显示,军参谋长出身陆大者所占的比例,有显著增加。1935年时仅占15.7%,至1944年时已增至69.9%。出身保定军校者所占的比例,则有显著减少。1935年时占25.7%,至抗战结束前,仅占7.1%。至于出身中央军校者,则仅有小幅增长。

1945年5月,一份军令部所制军、师参谋长候选名册,其中收录军参谋长候选人77员,均为陆大毕业,[20]显示至此时陆大学历已成为担任军参谋长的必备条件。

表4-3 师参谋长出身背景统计

* 缺额35员未列入计算。

资料来源:同表4-2。

表4-3显示,师参谋长出身中央军校者所占的比例,有显著增加。1935年时仅占6.8%,至1944年时增至28.7%。出身保定军校者,则有显著减少。1935年时占35.6%,至1944年时仅占3.4%。至于出身陆大者所占的比例,则有不规则的变化,1935年时为19.8%,1939年骤增为48.0%,1944年又降为32.4%,其变化原因仍有待分析。

1945年5月,军令部编制了一份军、师参谋长的候选名册,收录有师参谋长候选人95员,其中60人(63.2%)出身中央军校,18人(19.1%)出身陆大,[21]显示至抗战结束前,师参谋长仍是以出身中央军校者为主。

如前所述,国民革命军成立之初,由于黄埔军校的教育年限过短,学生所学有限,能够进入陆大深造者,一般说来,在军事知识的技能方面,均能有相当大的增进。不过,陆大教育以师战术为主,对大军作战的指挥作业磨炼较少,对军事作战以外的政治作战、经济作战、心理作战,更无暇研究,但是也有若干学生,派赴部队后,接受实际的战场磨炼,而能有优异的表现。[22]

一般说来,各军的参谋长大多毕业于陆大,能力尚佳,表现也不错;师参谋长多为中央军校出身,长于部队经验,但是缺乏运筹之材,因此师的幕僚业务,不但零乱欠缺,而且随着出身陆大者的减少,有日益低落的现象。[23]

虽然陆大毕业的参谋人才,能力一般较高,但是杰出的参谋人才也并非均出身陆大,抗战前的蒋方震和杨杰即不是出身陆大;抗战时期被誉为“标准参谋长”的郭寄峤,也不是陆大的毕业生。郭为安徽合肥人,保定军校第九期毕业,原在东北军;东北军改组后,转入唐生智部;唐失败后,至卫立煌部,[24]以参谋能力卓越,不次擢升。抗战期间,历任第一及第五集团军总司令部参谋长、第十四集团军总司令部参谋长。第二战区副长官部兼第二战区前敌总司令部参谋长、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参谋长、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副司令长官等职。历年转战各地,战绩卓著。其最著者,如1939年忻口之役,歼灭坂垣征四郎大部,使华北军事得以从容部署;1938年至1940年,扼守中条山、太行山,阻敌强渡黄河打通平汉路企图;1944年,豫西、陕东诸役,也有非凡的表现。[25]当郭担任第一战区并第二战区前敌总司令部参谋长时期,卫立煌另兼指挥冀察战区,并负支援苏鲁战区后方补给运输之责,战区广达十省,故郭每日需阅读及处理来电五六百件或以上,至于一般公文处理,则不计其数,其忙碌情形,可以想见。每日工作时间,通常均在二十小时以上,全赖中央分发至战区经选拔几位军校毕业同学在旁日夜协助。郭在每次战役中,可以长时间不睡;工作紧张时,也可以两三方面同时使用眼、耳、口、手答对,或批公文,或口述命令。[26]由此可见,他之所以能够取得“标准参谋长”的地位,绝非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