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一般结社与政治结社的关系[2](第2/4页)

如果公民很少有机会参加普通结社的话,他们就会认为这种普通结社很特殊,甚至有些另类,自然就不会去重视它们了。

但是,当公民在任何事情上有拥有结社自由的话,那们他们迟早会发现结社对他们是有益处的,因为结社是实现自己目的的通用方式甚至唯一的方式。无论有什么新的需求出现,人们就会立刻想到结社。于是,结社的技巧就成为我刚刚提到的基本知识。所有的人都需要学习它,而且还要应用它。

如果有些结社被查禁,而另外一些结社却仍被允许存在,则很难判断这些结社未来的命运。如果对此不确定,人们就会对一切结社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同时,社会上还会出现这样一种舆论:所有结社都是一种惹是生非甚至非法的活动。[4]

因此,在有些人看来,结社的精神在某些地方受到限制并不会影响它在其他方面的发展,只要人们可以在一些事情上有机会共同行动,他们就会立刻抓住这种机会。显然,这种论述都是空想。无论在什么事情上,当公民们都具备结社的能力和习惯的时候,他们就会自愿地结合起来。然而,如果只允许他们可以在小事情上结社,不得在大事情上结社,那他们的热情和才干也会因此而消逝。如果你允许他们在商业上可以完全自由地进行联合,你也不可能达到目的;你让他们行使已经给予他们的权力,他们也会对此不屑一顾;你费尽心力去劝他们不要组织查禁的结社以后,你又会惊讶地发现你无法说服他们去成立法律准许的社团。

我并不是说一个国家如果禁止政治结社不可能允许一般结社的存在,因为人生活在社会里有些事情需要共同合作去实现。不过,我敢肯定,在这样的国家里,一般结社的数量也会相对较少,而且缺乏想象力,运营能力也不够熟练。它们几乎没有宏伟的计划,即使有也难以实现。

这让我看到,政治结社自由虽然会给社会的安定带来挑战,但是并没有人们以为的那么危险,甚至国家在出现一段动荡时期之后,还能变得巩固起来。[5]

在民主国家中,可以说政治社团是一些强大的个体,他们的目的就是企图统治国家。因此,现今的各国政府看待政治社团的态度就像中世纪的国王看待其大诸侯一样,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总是在寻找机会压制它们。

相反,各国政府却对一般社团颇有好感,因为它们很容易就发现,一般社团通常不会引导公民去关心国家大事,相反,它们一直在让公民的注意力转移,使公民只去关注那些与自身相关的、只有依靠国家安定才能实现的活动,从而避免公民发动革命。但是,有一点是当今各国政府没有注意到的,那就是,政治结社可以使一般结社得到发展和壮大,所以它们在防止了一种危险的弊端的同时,也失去了一种可以有效地矫正弊端的手段。当你看到美国人为了鼓吹某种政见,推捧某位政治家参加政府,或由另一位政治家手里夺取权力而每天都可以自由结社的时候,你会觉得美国人过于桀骜不驯,同时也为他们没有为所欲为而感到惊讶。

另一方面,当你想到在美国有无数的人在兢兢业业地经营着无数实业,并且一直在孜孜不倦地推行某些宏伟的计划,但这些计划只要遇到一场小革命就会功亏一篑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为何有这么多忙碌的人,但他们却没有给国家制造麻烦和破坏社会的安定。

面对这些事实,我们不能只进行独立的观察,而不去寻找其间的内在联系。在美国,不管人们在社会地位、思想或年龄上存在多大的差异,他们往往都喜欢结社,并形成习惯。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正是政治结社。通过政治结社,人们互相认识,交流意见,倾听彼此的意见,共同去做各种事业。而对于在结社中获得的观念,他们又会将其带到日常生活中去,并在各个方面加以运用。因此,正是因为美国人享有一种自由,而这种自由是具有危险性的,因此,他们才能够尽量减轻自由所带来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