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利坚合众国的政党(第4/6页)

因此,富人宁愿放弃争夺,以免同最贫困的公民进行一场通常不平等的斗争。他们不能在公共生活中占据类似于私人生活中的地位,因此他们放弃前者而致力于后者。在美国社会中,他们形成了一个具有自己的品位和爱好的群体。

富人屈服于这样的事态,就像是屈服于无法救治的灾祸;他们甚至小心翼翼地避免显露出这种事态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因此,你听见他们公开赞扬共和党政府的温和和民主制度的优点。因此,有什么比憎恨敌人之后又向敌人谄媚更常见呢?

你见过这样富裕的公民吗?人们不是说过中世纪有一个犹太人害怕别人觊觎他的财富吗?他的装束非常简朴;他的举止非常谦逊。但在他的居所之内,他崇尚奢华;除了几个被他傲慢地称为同僚的人之外,谁也不能成为这座圣殿的座上宾。在欧洲,没有一个贵族人士比他更会享乐,比他更妒忌特权地位所带来的任何好处。但是,当他离开住所前往位于市中心的布满灰尘的小房子工作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同他交谈。假如他在路上遇到了他的鞋匠,他会停下脚步。他们开始与对方交谈。他们会说些什么呢?这两位公民在谈论国家大事,而且不握手不会道别。

在这种虚情假意的背后和这种对主导政权的阿谀奉承的态度之中,不难看出富人对他们国家的民主制度怀有极大的恶感。人民是一种他们既害怕又轻视的力量。假如有朝一日无能的民主政府导致政治危机,假如君主制度有朝一日在美国实行,你很快就会发现我在前面所说的一切是正确的。

政党为了获得成功而使用的两大武器是报刊和社团。[9]

注释


[1]这个段落和前三个段落的内容几乎一字不差地再次出现在美国之旅的笔记本E中写于1832年1月14日的注释(YTC,BIIa;《旅程》,OC,V,第一册,第260至261页)和口袋笔记本4、5的几近相同的注释中(YTC,BIIa;《旅程》,OC,V,第一册,第197至198页)。最后一个段落之后的内容是:

如今,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比被不同的小集团(它们甚至连政党都称不上)划分的联邦所呈现出的场景更悲惨、更不体面的场景。在这些小集团中,你会惊讶地发现那些通常被小心翼翼地隐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狭隘的、不体面的激情全都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至于国家的利益,没有人在乎它;如果有人谈论到它,那么他不过是在例行公事。为了与长久存在的惯例相符,这些政党就像他们的父辈那样把国家利益放在了政党章程的最前面。但它与国王的特许以及我们的父辈印于政党章程扉页的内容在具体作用方面没有太大的相似之处(?)。

看见大量粗俗的辱骂、琐碎而恶毒的流言以及粗鄙的诽谤充斥作为各个政党机关报的报刊是非常可悲的;由于对社交礼仪的无耻蔑视,他们每天都使家族的荣誉和秘密成为公众的谈资。

在1858年10月1日写给威廉·R. 格雷格的一封信中(OCB,VI,第455至456页),托克维尔对格雷格撰写的一篇关于政治党派的文章(《政党的状态》,《国家评论7》,第13期(1858年):第220至243页)发表评论。他还指出因缺少大政治党派而存在的另一种危险:

当缺少因共同的利益和激情而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大政党,外交政策几乎很难成为议会活动的主要元素……因此,我将这样一种状态视为违背国家的尊严和安全的状态。与其他事务相比,外交事务更需要由具有一致性的少数人秘密着手处理。

他进一步补充道:

我发现就像你所指出的那样,在纪律严明的大政党领导之下,一个自由的国度能够拥有罕见的睿智。如你所说,每个政党都必须作为能够永远划分人类社会的两大原则之一的代表,而这两种原则可以被简称为贵族主义原则和民主主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