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突厥,报五年之仇(第3/4页)

在此之前,东突厥曾经想放弃梁师都,拿他和唐朝做交易,交换叛逃到唐朝的契丹人。

可突厥人的这项提议遭到李世民的断然拒绝。

李世民说:“契丹人和突厥人是两个种族,而今契丹人已经归附大唐,你们有什么资格索回?梁师都身为中原汉人,侵盗大唐土地,凌辱大唐百姓,你们突厥人却庇护他。我兴兵讨伐,你们就出面干预。可他终究只是锅里的一条鱼,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算暂时消灭不了他,我也绝不会以归附大唐的人和他交换。”

颉利可汗恼羞成怒,决定力保梁师都。当唐军逼近朔方时,突厥立刻出兵援救。在朔方以南数十里的地方,突厥与唐军展开遭遇战。此战突厥大败,柴绍乘胜进围朔方,突厥军队不敢救援,只能远远观望。

贞观二年四月二十六日,朔方城粮尽援绝,回天乏术,梁师都的堂弟梁洛仁不得不将梁师都刺杀,举城投降唐军。

至此,这个在突厥卵翼下苟延残喘了十余年的割据政权终于覆灭。

接下来,李世民就可以全力以赴地对付东突厥了。

贞观二年冬,叛离东突厥的北方各部纷纷推举薛延陀的首领乙失夷男为可汗。乙失夷男心里虽然很渴望,可表面上却一再推辞。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自立为可汗,就意味着与颉利可汗势不两立,成为东突厥最首要的敌人,一点回旋的余地和退路都没有了,所以乙失夷男不敢贸然行事。

最起码,在明确获得“国际社会”的支持以前,乙失夷男不想冒冒失失地当这根出头的椽子。

在当时,“国际社会”的首要代表当然就是唐朝。

要想当这个可汗,唐朝的态度很重要。

而让乙失夷男不敢想象的是,就在他大做可汗梦的时候,一个名叫乔师望的唐朝特使居然千里迢迢地给他送来了一道册封诏书。

千真万确!这道诏书是大唐天子李世民颁发的,不但册封他为“真珠毗伽可汗”,还赐给他象征着权力和威严的“鼓纛”(巨鼓和大旗)。乙失夷男激动万分,随即遣使到唐朝入贡,同时登上可汗之位,宣布成立薛延陀汗国,建立王庭于郁督军山(今蒙古杭爱山)下。

从此,薛延陀的势力空前壮大,“东至靺鞨,西至西突厥,南接沙碛,北至俱伦水;回纥、拔野古、阿跌、同罗、仆骨、霫诸部落皆属焉。”(《资治通鉴》卷一九三)

贞观三年(公元629年)的秋天,乙失夷男又派遣其弟统特勒入唐朝贡,李世民又赐以宝刀和宝鞭。唐朝与薛延陀的关系迅速进入了蜜月期。

很显然,李世民所采取的是“远交近攻”的战略。他主动对乙失夷男进行册封,承认薛延陀独立,与其建立同盟关系,摆明了就是要让东突厥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面对如此不利的战略形势,颉利可汗大为惶恐,只好硬着头皮向唐朝称臣,并且要求迎娶唐朝公主,“请修婿礼”(《旧唐书·突厥传》)。

谁都知道,这种表面上的低姿态只不过是突厥人的权宜之计。一旦形势有所缓和,国力有所恢复,突厥人绝不会放弃对唐朝的侵略。

对此,大唐君臣自然心知肚明。

代州(今山西代县)都督张公瑾就上表力请朝廷出兵,并列举了东突厥必然灭亡的六大理由:“第一,颉利纵欲凶暴,诛杀贤良,亲近奸佞;第二,薛延陀等部族纷纷叛离;第三,突利小可汗、将军阿史那·社尔等人皆被颉利问罪而无处容身;第四,塞北连年遭遇霜冻,突厥人粮食缺乏;第五,颉利不信任突厥人,将大权交给外族胡人,而外族胡人反覆无常,如果大军压境,必生内变;第六,汉人因躲避战乱而流亡突厥的人数众多,如今突厥内乱,他们据险自保,若唐军出塞,其众必然纷起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