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瓜熟蒂落(第3/8页)

着高跟鞋在马路上摇摇摆摆,是不是想不守妇道呢?”

这个军属立即哭了起来。

王缵绪言辞固然不当,可也不至于上纲上线到要撤他的职。逐王的这些人全然不管这些,反正左右是要个名义,只要目标锁定,就是躺地窖里也得让你中枪。

电文是七师长发的,根子却出在主席台,而且就在前三排——七师长分属潘文华、邓锡侯、刘文辉,他们不过是在前台唱戏,后台导演的是前三排的那三个政客。

王缵绪下台,就有一个省主席让谁继任的问题,三人之中,刘文辉和潘文华都觊觎此位,但这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是得靠实力说话。

比大比小,潘文华最大,七师长中数他的亲信最多,里面只有一个师长是刘文辉的部下,于是便内部拟定由潘文华出任省主席。

刘文辉起了个头,结果花却没能落到他家,心里当然不爽,可是也无话可说。

在发出七师长通电的同时,潘、邓、刘三部也做了军事上的准备。七师长听命行动,不在成都的往成都集结,在成都的作战时戒备,有的师长连出门会客都改乘大卡车,车上架设机关枪,如临大敌。

四川当地顿时谣言四起,这个传某川军师长要杀进成都,那个传陈诚将派两百架飞机轰炸成都。整个大后方人心浮动,乱成一团。

蒋介石一接到七师长电文,脸色就沉了下来,说:“这几个烂师长又闹

乱子了。”

王缵绪急不可待地要与四川地方“划清界限”,是以为只要有老蒋罩着,便会万事大吉,他不知道老蒋也有很多摆不平的事。

武汉失陷之后,四川已完全成为指挥抗战的中心,以及兵源、粮源的主要供给基地,前方军事又如此紧张,哪里还吃得消再来个“七师长兵变”。

蒋介石急忙指定成都行辕主任兼重庆市长贺国光出马,由他负责找邓锡侯、潘文华,以便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川局。

1939年8月12日,贺国光从重庆飞抵成都。

在七师长电文发出之前,四川的三大政客早就借故分别溜出了成都,刘文辉返回西康,潘文华去阆中绥署,邓锡侯到川东阅军。

贺国光给邓锡侯和潘文华连番发电,潘文华以防务要紧为借口没有回来,只有邓锡侯飞回了成都。

闹事不是目的,仅是手段。既然已惊动老蒋,戏也就没必要演过头,邓锡侯在成都约集众将,要他们维持地方治安,静候“中央”处理,潘文华也向彭焕章等人发出指示,告之前方正在抗战,后方不可“打响”。

七师长于是会集成都听候消息,其中属刘文辉麾下的是刘元塘。刘元塘自会理一战晋升中将后,便被调入陆军大学将官班受训三年,从陆大出来,眼界也跟着扩大了一圈,他向刘文辉提出,要求升为军长。

刘文辉把侄子视为中了蒋介石“毒”的人,

刘元塘这么一说,更有“逼宫”之嫌,因此他回答:“你要当军长,只有我让位了,可是你别想错了,军权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刘文辉没让刘元塘当军长,只在师长之上多给了一个团。

刘元塘很是沮丧,便把升职的理想放到了出川抗战上,整天闹着要出去打仗,到成都后就不肯再加入七师长团体:我收的不过是白菜钱,干嘛替你们去操那卖白粉的心?

倒是他的弟弟、副师长刘元琮热衷此道,替了哥哥的位置。

有人要退出,还有人要加入。王陵基出川抗战后,其四川保安处长一职由刘兆藜接任,刘兆藜已投于潘文华帐下,但他胆子小,起初不怎么敢闹事。后来一看,七师长发出了这么一个几乎相当于造反一样的电文,不仅没因此得到任何处分,还抬高了他们的地位,这下再也忍不住了。

肉熟了没味,再不插上一腿可就晚了。刘兆藜也跑去跟七师长混在了一起,大家杀雄鸡,吃血酒,结成“七加一”式的联盟。有人前来劝解,就硬邦邦地甩下一句:“一切要王治易(王缵绪的字)先下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