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九章(第3/4页)

于是,桑夏本人亲自来到教皇寓所,请求他听她说几句话。

桑夏走进来时,亚历山大正坐在他的御座上。他刚与威尼斯的一位大使谈完,正因为如此,他的心情极不愉快。

桑夏站在他的面前,只是微微地一低头,没有亲吻他的御戒或是圣足表示敬意。因为接下来亚历山大要对她作安排,所以决定暂且原谅她的不敬。

没有得到教皇的许可,桑夏就径直开口了,毕竟她贵为公主,父亲和祖父都是一国之君。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她看起来与祖父费兰特极其相似。她的黑色长发披散着,没有梳理,乱蓬蓬的。她绿色的眼睛逼视着亚历山大,兴师问罪般地开口说道:“我这听到的都是些什么?我不能跟我的丈夫和他姐姐一起去内皮?我难道要独自一人待在梵蒂冈,不能与我喜欢的人为伴?”

亚历山大故意打了个哈欠:“我亲爱的,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过看来这事儿对你来说没那么容易。”

桑夏怒不可遏地猛一跺脚——教皇这次太过分了。她说:“约弗瑞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他在哪儿,我就必须在哪儿,因为我必须对他忠诚。”

教皇大笑起来,可他的目光却冷酷如铁:“我亲爱的桑夏,你应当在那不勒斯,跟你那莽撞的叔父在一起,待在你祖父费兰特那个畜生的地盘上。如果你不管住你的嘴巴,我会立刻把你送到那儿去。”

她说:“你吓不倒我的,教皇陛下。因为我信仰的神明比你的高明。我会对我的上帝祷告。”

亚历山大警告她:“你说话要小心,孩子。因为我可以以邪教罪将你绞死或是烧死,这样的话,你想跟你亲爱的丈夫团聚就要用更长时间了。”

桑夏紧咬牙关,她怒气冲天,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性:“我会先曝出点丑闻,然后你再烧死我吧,如果你想要这么做的话。可是,休想阻止我告诉人们真相。因为罗马处处是掩人耳目的东西,人们应该知道真相。”

亚历山大站起身,他看起来那么威严,逼得桑夏本能地退后了几步。片刻工夫后,她重新镇定下来。她拒绝低头,教皇威严的目光也不能令她惶恐,亚历山大被彻底激怒了。如果他的儿子不能驯服她,那么他一定要降服她。教皇说:“你明天就给我离开罗马去那不勒斯。帮我给国王带去一个口信,告诉他,如果他不想要我的东西,我也不想要他的任何东西。”

桑夏离开的时候,只有极少的几名护卫随行,而且几乎没有钱供她做路上的盘缠。她告诉约弗瑞:“你的父亲树敌太多,比你知道的还要多。他最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只是祈祷,我可以在这里亲眼看着他倒霉。”

路易国王身披锦缎,衣服上面绣着金色蜜蜂,与切萨雷一道快马进入米兰。随同他们一起的还有红衣主教德拉・罗韦雷、红衣主教昂布瓦兹、费拉拉公爵埃尔科勒・埃斯特以及四万占领军。

卢多维科・斯弗萨——摩尔人卢多维科,因为花重金雇佣军队而陷入贫困,可雇佣军却完全不是法国精兵强将们的对手。卢多维科知道大势已去,便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弟弟阿斯卡尼奥送到德国,请求得到姐夫也就是德国皇帝马克西米利安的保护。

路易国王轻松取胜,他宣布自己为真正的米兰公爵。国王非常感激教皇在此次攻战中的帮助,感激他的福佑,还有他的儿子切萨雷的帮助。

国王巡视米兰城时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著名的斯弗萨城堡。在城堡里他发现了好些橡木箱,箱子上安装着由列奥纳多・达・芬奇设计的独特锁具,据说箱子里装着的都是珍贵的珠宝和黄金。可是把箱子打开后,国王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看来,卢多维科逃跑的时候将那些上好的珠宝和不少于二十四万的达克特金币全部带走了。虽然如此,要塞里留下的财物仍然价值不菲,路易国王不禁为之注目。卢多维科的整座庭院富丽堂皇,斯弗萨马厩里挂着珍稀宝马令人目眩的详尽画像,还有列奥纳多画在圣玛利亚修道院墙壁上的那幅《最后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