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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难道不愿意交现金吗?”凯瑞丝说,“大多数领主的贡赋如今都交现钱了。”

“那当然更便当啦。”他带着农民的精明眯缝起眼睛,“可是要交多少钱呢?”

“一头一岁的小牛在市场一般出价十到十二先令,不过这个季节里落价了。”

“现价——只有一半了。三镑可以买下十二头小牛。”

“或者用六镑就足够一年的了。”

他龇牙笑了,很高兴这样商量着办事。“那就是你的事了。”

“可你们情愿付现金。”

“要是能把数定下来的话。”

“按八先令算吧。”

“可照这样,要是一头小牛的价只是五先令,我们村里人到哪儿去弄那份多余的钱呢?”

“我来告诉你吧。将来,奥特罕比可以缴给女修道院五镑或十二头小牛——你们看着办吧。”

哈里盘算着,想找找有什么隐藏的麻烦,但没有找到。“好吧,”他说,“咱们把这条协议封定,好吗?”

“怎么封定呢?”

出乎她意料,他亲吻了她。

他用两只粗手扳住她瘦削的肩头,低下头来,把他的嘴唇压到她的嘴唇上。若是塞姆兄弟这么做,她会退缩的。但哈里就不同了,或许她一直被他那种阳刚的健壮朝气所引动。别管什么理由吧,她乖乖地接受了那亲吻,听凭他把她那不抵制的身躯拉向他,她抵着他长着髭须的嘴,动起自己的唇。他把身体紧抵着她。这样她就能感到他的勃起了。她意识到,他会高高兴兴地就在这厕所铺了石板的地面上弄到她,想到这里她便清醒了。她挣脱了亲吻,把他推开。“打住!”她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泰然地说:“亲亲你啊,亲爱的。”

她意识到问题了。毫无疑问,有关她和梅尔辛的流言蜚语已四下传播:在夏陵他俩大概是两位最出名的人物了。哈里既不确知实情,那些谣传就足以让他胆大妄为了。这种事会破坏她的权威。她必须当即把它压下去。“你绝不准再做这样的事了。”她尽量严厉地说。

“你好像喜欢这个!”

“那你的罪孽就更大了,因为你引诱一个弱女子违背她神圣的誓言。”

“可我爱你。”

她明白,这是实话,而且她还能猜出原因。她曾巡视过他的村子,明察秋毫,并让农民屈从于她的意志。她看出了哈里的潜能,把他提升到他的伙伴之上。他准是把她看作女神了。他爱上她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她最好还是尽早地摆脱这种爱情。“你要是再跟我这样说话,我就在奥特罕比另找一个总管了。”

“唔。”他说,这么说比指责他的罪孽更有效地制止了他。

“现在,回家去吧。”

“好吧,凯瑞丝嬷嬷。”

“给你自己另找个女人吧——最好是没有发誓保持女贞的女人。”

“绝不啦。”他说,但她并不相信他。

他走了,但她留在原地没动。她感到心绪不宁,欲火上升。若是她能肯定一时间独处,她会触摸自己的。这是九个月来她第一次为肌体的欲望所烦恼。和梅尔辛最终分手之后,她陷入了一种中性状态,不再想性的事。她和其他修女的关系给了她温馨和情感:她对琼和乌娜都喜爱,不过她俩对她的爱都没有像梅尔那样以躯体的方式来表达。她的心随其他激情而跳动;新的医院、塔楼和城镇的复苏。

想到塔楼,她就离开医院,走过绿地,前往大教堂。梅尔辛已经在教堂外面、旧塔楼的地基周围开挖了四个大洞,其深度是人们所不曾见过的。他还造了大吊车把洞里的土提出来。整个多雨的秋季,牛车整天隆隆驶过主街,越过大桥的第一段,把泥土堆在多石的麻风病人岛上。他们再从岛上的梅尔辛的码头装上建筑石料,再上坡拉回来,把石头卸在教堂周遭的地面上,越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