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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也给戈德温讲述过他外祖父的故事,但从来没有这样直白过。“所以说您是他的助手,就像凯瑞丝是埃德蒙的助手一样。”

她干笑了两声。“是的。只不过当埃德蒙接手时,我们已经是镇上的头面人物了。我父亲和我爬上了山,而埃德蒙只需从山的另一侧走下去就可以了。”

他们的谈话被菲利蒙打断了。菲利蒙从回廊走进了教堂。他今年二十二岁,个子高高,脖子瘦长,内八字脚迈着小步,活像是一只鸟儿在走路。他手里拿着把扫帚。他被修道院雇为了清洁工。他看上去很激动。“我到处在找你,戈德温兄弟。”

尽管菲利蒙显然是有急事,彼得拉妮拉故意视而不见。“你好,菲利蒙,他们还没有收你做修士吗?”

“我筹不到必需的捐赠,彼得拉妮拉太太。我们家很穷。”

“但是修道院为一名虔诚的申请者免除捐赠,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而你作为修道院的杂役,不管领不领报酬,都已经有很多年了。”

“戈德温兄弟为我说过情,可是有些年长的修士反对。”

戈德温插话道:“瞎子卡吕斯讨厌菲利蒙——我不知道为什么。”

彼得拉妮拉说:“我会去同我弟弟安东尼说说的。他该管管卡吕斯。你是我儿子的好朋友——我很希望你更进一步。”

“谢谢您,太太。”

“好吧,你显然是有什么不愿当着我面说的事急着跟戈德温说,那我走了。”她吻了吻戈德温,“记住我说的话。”

“我会的,妈妈。”

戈德温感到一阵宽慰,仿佛一团乌云已从头顶上飘过,将暴风雨带向了其他城镇。

彼得拉妮拉刚刚走到听不见的地方,菲利蒙就说道:“是理查主教!”

戈德温扬起了眉毛。菲利蒙总能发现别人的隐私。“你都看到什么了?”

“他在医院里,就是现在,在楼上的一间私人房间里,和他的堂妹玛杰丽在一起!”

玛杰丽是名十六岁的漂亮姑娘。她的父母——罗兰伯爵的弟弟和马尔伯爵夫人的妹妹——已经双双亡故了。是罗兰伯爵把她抚养大的。他做主把她嫁给了蒙茅斯伯爵的一个儿子。这桩政治婚姻大大地巩固了罗兰作为英格兰西南部贵族之首的地位。“他们在干什么?”戈德温问道,尽管他完全猜得到。

菲利蒙压低了声音。“他们在亲嘴!”

“你怎么知道的?”

“我带你去看。”

菲利蒙带路从南交叉甬道走出了教堂,穿过修士们的起居室,走上一段台阶,进入了修士们的卧室。这是间简陋的房子,有两排木头床架的床,每张床上都铺着干草垫。这间房子与医院共用一堵墙。菲利蒙走到一个装毯子的大柜子前,用力将柜子推开。柜子后面的墙上露出了一块松动的石头。戈德温顿时心生疑窦,菲利蒙是怎么发现这个窥视孔的?他猜想菲利蒙一定在墙的夹缝间藏过什么东西。菲利蒙小心翼翼地将石头抽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然后耳语道:“快看!”

戈德温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你还在这里偷看过多少其他客人?”

“全部。”菲利蒙回答道,好像这是不言而喻的。

戈德温明白他将看到什么,而他并无此好。偷窥一位主教的不端行为也许对菲利蒙来说没什么,但在他看来却是卑鄙可耻的。然而,他的好奇心不停地驱动着他。最后他问自己,如果母亲在,会怎样建议呢?他立刻知道,她会要他去看的。

墙上的洞比人的视线要低。戈德温弯下腰来,窥视过去。

医院的楼上共有两间私人客房,这是其中的一间。屋子的一角立着张祈祷台,正对着一面绘有十字架的墙。屋里有两把安乐椅和几个凳子。当有许多贵客光临修道院时,男人住一间客房,女人住另一间。这显然是女人们住的那间,因为一张小桌上有一些明显是女人用的物件:梳子、发带和几只戈德温不知道作什么用的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