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5/32页)

“而且还要否认沃尔伦帮助我们,”父亲补充了一句。

母亲摇了摇头。“让他去得到他那份荣誉和赏赐,那时候他就欠了我们的情,这样对我们只有好处。”

“但我们到哪儿去找证据呢?”父亲忧虑地说。

“我们得找个办法在巴塞洛缪的城堡周围打探一下,”母亲皱着眉说,“这事不容易。我们要是去进行礼貌性的拜访,没人会信得过我们——谁不知道我们恨他们。”

威廉忽然想到一招。“我可以去,”他说。

他的父母都有点惊讶。母亲说:“我想,你去的话,不像你父亲那样让人起疑,可是你用什么借口呢?”

威廉已经想好了。“我可以去见阿莲娜,”他说,他的脉搏都随着这个想法加快了,“我可以请求她重新考虑她的决定。说到底,她并不了解我嘛。我们见面的时候,她对我判断错了。我可以做她的好丈夫,也许她只需要更迫切的求婚。”他对自己的希冀付以怀疑的一笑,这样他父母就不会相信他的每个字都是当真的。

“一个完全信得过的借口,”母亲说。她使劲盯着威廉,“我的天,我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没有他母亲的一些头脑。”

主显节后的那天,威廉出发去伯爵城堡,几个月来他第一次不那么垂头丧气。那天早晨,天气晴朗,气温很低。北风刺着他的耳朵,结霜的冬草在他战马的蹄下簌簌作响。他身穿猩红色的紧身上衣,外罩一件镶了兔皮边的灰色的佛兰德斗篷。

威廉由他的侍从瓦尔特陪着。威廉十二岁的时候,瓦尔特就成了他习武的老师,教他骑马、打猎、击剑和摔跤。如今,瓦尔特又当了他的仆人、随从和保镖。他和威廉一般高,但比他壮,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膀乍腰圆的汉子。他比威廉才大不到十岁,这个年龄论起喝酒和追逐女人不算老,但论起必要时帮他摆脱困境又不算小。他是威廉最亲密的朋友。

虽说威廉明知道他会再次面临拒绝和羞辱,但他依然为能重新见到阿莲娜而激动异常。在王桥大教堂中他瞥见她那双漆黑漆黑的眼睛的刹那,又一次勾起对她的情欲。他急不可待地盼着和她谈话,接近她,看着她说话时满头卷发颤动摇晃,盯着她衣裙下的身体的移动。

与此同时,报复的机会也激化了威廉的痛恨。他一想到如今他可以洗刷掉他和他家所受的羞辱,他就激动得紧张起来。

他希望他能更清楚地知道他要搜寻什么。他相当有把握他会弄清沃尔伦的那番话是真是假,因为城堡里一定有准备打仗的迹象——正在聚集马匹,正在擦拭武器,正在囤积干粮——尽管这类行动自然都要伪装成别的,也许是装做要巡查啦等等来欺骗无意中看到的人。然而,证明存在着阴谋还不同于找到了证据。威廉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可以算做证据的东西。他打算睁着警觉的眼睛,指望有什么东西能够暗示出问题。不过,这实在说不上是计划,他忧心忡忡,唯恐复仇的机会会从他的指缝中溜掉。

他越走近,心里越紧张。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拒之于城堡之外,一时惊恐万状,后来他总算明白过来:城堡本是个大家自由出入的地方,如果伯爵拒绝一位本地乡绅进去,无异于宣称正在准备叛乱。

巴塞洛缪伯爵住在离夏陵镇几英里的地方。夏陵本身的城堡由郡守驻守,因此伯爵在镇外另有自己的城堡。城堡周围崛起的小村落就叫做伯爵城堡。威廉以前到过那儿,但如今他却是用一个进攻者的眼光来看待它的。

城墙外有一条8字形的又宽又深的壕沟,上圈小,下圈大。挖壕时掘出的土堆在这8字两个圆圈的内侧,形成土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