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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特尔犹豫了一下。俄而,他对奥尔特曼点点头,从吉普车旁蹿过去,跑过小桥,蹲在另一头的腰墙后面。施泰因纳拉过勃朗宁重机枪,开始开火。

桥的另一端是一大片开阔地,只要跑出不到二十五英尺就可以掩蔽在篱笆后面。李特尔单膝点地,说道:“不能一个一个地跑,因为那个机枪手一旦看到头一个,马上就会提防下一个。我下命令,我们一起冲。”

少顷,他跃出掩体,直奔公路另一端,翻身跃过栅栏,躲在篱笆的掩护之下。奥尔特曼跟他一脚前一脚后地到达位置,其他人也紧随其后。村子这一边,游骑兵部队的重机枪手是一个叫布里克尔的下士,原来是个科德角的渔夫,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就在刚才,一片玻璃飞进了他的右眼下方,他都快疼疯了。虽然他恨沙夫托恨得要死,因为是沙夫托把他搞到了这个境地,可眼下他需要发泄,随便什么目标都行。他看见德国人穿过公路,马上把枪口转过来。太晚了。他又愤怒又沮丧,不顾一切地朝篱笆喷射出火舌。

这一边,伯格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丁特尔回身去救他。“把手给我,你这笨蛋,”他说,“你老是在最后两码的地方出毛病。”

伯格刚站起来就和他一起命丧当场。他们被越过篱笆呼啸而来的子弹掀飞,摔在草地上。这是他们的最后一程。魏尔纳悲呼一声就要转身回去,奥尔特曼一把拽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到李特尔后面。

勃兰特和梅耶从水车上方的阁楼门口处看到了草地上的一切。“现在看明白了。”梅耶说,“照这么看来,我们是得在这儿住一辈子了。”

勃兰特注视着李特尔、奥尔特曼和布里格尔费尽力气爬出了篱笆,翻墙进了教堂的院子。“他们成功了,”他说,“奇迹总会有的。”

他移到梅耶身旁。梅耶正靠在地板中间的一个盒子上。他的肚子中枪了。他解开衬衫,肚脐正下方一个枪眼,边缘的肉向外翻着,已经肿胀发紫了。“你看,”他说道,脸上已经满是汗水,“至少我一滴血都没流。我妈妈老说我比魔鬼的运气还要好呢。”

“是啊,我看出来了。”勃兰特掏出一根烟塞在梅耶的嘴里,但还不等把火点上,外面的重火力又开始咆哮了。

沙夫托蹲着身子,掩蔽在乔安娜・格雷家的院墙下面。赫斯勒手下的一个生还者告诉他的惊天消息让他目瞪口呆。真是彻彻底底的灾难。才半个小时多一点点,死伤人数已经达到了二十二个。其中一多半都是他直接指挥的。会引起什么后果,他完全不敢想。

克鲁科斯基背着野战电话机蹲在他身后,问道:“上校,您要做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做什么’?”沙夫托问道,“非得我亲力亲为不可。把事情交给这些人,这些一点儿纪律观念和责任心都没有的人,看看成了什么样子。”

他靠着墙坐下,抬头向上看。这个时候,乔安娜・格雷恰好在从卧室的窗帘后面探头张望。她立即缩回去,可是太晚了。沙夫托阴沉地咆哮着:“上帝啊,克鲁科斯基,那个该死的两面派臭婊子还在这里呐。”

他站起身子指着窗口。克鲁科斯基说:“我谁也没看见啊,长官。”

“你马上就会看见的,小子!”沙夫托抽出他那把珍珠握柄的柯尔特手枪,吼道,“上!”言罢夺路冲向前门。

乔安娜・格雷锁好暗门,快步走向阁楼的密室。她坐在无线电发报机前,打开了朗茨伏尔特方面所在的频道。楼下传来一阵嘈杂。沙夫托在彻底搜索整间屋子。门被一扇扇砸开,家具被掀了一地。他离得很近了,正在书房里到处乱晃。他爬上楼梯,她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怒吼。

“她肯定躲在这儿的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