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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迷茫地望着他:“教堂?噢,就是——就是从老路上出来的啊。”她的声音渐渐微不可闻,“然后我去了乔安娜・格雷家,然后她开枪打了我,”她再次合上双眼,“我太累了,哈里。”

凯恩站起身,沙夫托把他引到另外一间屋子里。他对着镜子正了正船形帽:“你怎么想?我看就从那个叫格雷的女人下手,这个有史以来最臭的臭婊子。”

“我们都通知哪些方面了?首先得通知战时办公室、东英吉利总指挥部,还有……”

沙夫托打断他道:“你知不知道,就为了让这些成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参谋老爷搞清楚状况,我打了多长时间的电话?”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不行,上帝作证,我非去亲手宰了这些德国佬不可。现在就动手,人手我也不缺。‘行动就在今天!’”他朗声大笑,“这是丘吉尔的座右铭。不得不说,这句话还真是应景啊。”

凯恩一清二楚。对沙夫托来说,这真可谓天赐良机。不仅是拯救他的事业,更是成就他的事业。那可是救了丘吉尔呐。这场大功一定会彪炳千古。要是这样的功劳拿下来,五角大楼还不给他一颗将星的话,人民非暴动不可。

“长官,是这样,”凯恩硬着头皮说,“如果帕梅拉说的是真的,这可绝对是个最烫手的山芋。如果您能听我一句劝的话,英国方面的战时办公室会承您及时通报的情的……”

沙夫托的拳头再次砸上桌子。“你脑子有毛病吗?要是他们低估了那帮盖世太保怎么办?”他焦躁地走向窗边,很快又转身回来,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内疚地笑笑,“对不起,哈里。这么想确实没必要。你说得对。”

“没关系,长官。我们该怎么办?”

沙夫托看看表:“四点十五分。这样的话首相肯定已经离这里不远了。我们知道他从哪条路上过来。我觉得这样比较好,你搭辆吉普车过去,拦住他们。按照那个姑娘所说的,你应该能在沃尔辛厄姆这边把他们拦下来。”

“我同意,长官。至少在这边我们可以保证他们十二分的安全。”

“正是如此。”沙夫托坐到桌后,拿起电话,“去吧,带上加维。”

“是,上校。”

凯恩拉开门,听见沙夫托在说:“给我接东英吉利战区的将官,让他本人接电话——别人谁也不行。”

门刚一关上,沙夫托的食指就松开了电话的叉簧。接线员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上校,要拨电话吗?”

“是的,让马洛里上尉马上来见我。”

四十五秒钟之后马洛里就到了:“您找我吗,上校?”

“是的。五分钟,调四十个人来,分成八辆吉普车。”

“遵命,长官。”马洛里踌躇着,还是触碰了那个最严格的禁忌,“我可以问一下上校的意图吗?”

“嗯,这么说吧,”沙夫托说,“你今晚如果没死,就是少校了。”

马洛里走出门去。他的心怦怦直跳。沙夫托打开墙角的橱柜,取出一瓶波旁威士忌,斟了半杯。雨打在窗上,他伫立饮酒,怡然自得。二十四小时之内,他可能就是全美国最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了。他的时代来临了,对此他自信十足。

三分钟后他走出门,吉普车已经列队完毕,人员均已登车。马洛里站在前排,正跟整个部队里最为年轻的军官查默斯少尉交谈。沙夫托走到台阶上停住脚步,众人顷刻立正站好。

“你们都在好奇这是要干吗。我来告诉你们。有个叫斯塔德利的村子,离这里大概八英里。地图上可以看得很清楚。你们当中大部分人应该已经知道了,温斯顿・丘吉尔今天要视察金斯林附近的一个英国皇家空军基地。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他今天晚上会在斯塔德利庄园下榻。妙处就在这里。斯塔德利村眼下有十六个人,英国特种空勤团波兰独立伞降中队的,正在训练。红色贝雷帽、迷彩制服,你们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有人笑出声来。沙夫托静静地等着,直到大家全都重新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公布一个消息,这些人都是德国佬。他们是德国空降兵,来这儿绑架丘吉尔。我们去宰了他们。”众人鸦雀无声。他缓缓点头道,“各位,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保证,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到了明天,你们的名字就会从加利福尼亚一直传到缅因去。好,现在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