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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德尔转身对施泰因纳笑着说道:“真是令人佩服。”

施泰因纳说:“你们在干什么?”

“勃兰特军士长,”布里格尔开口,旋即改了口,“克鲁切克军士长让我们放松一下。”他又犹豫着用德语补了一句,“我们在找角百灵,中校。”

“角百灵?”施泰因纳奇道。

“是的,很容易认出来的。它们的面部和喉部有黑黄相间的条状图案。”

施泰因纳闻言放声大笑:“亲爱的马克斯啊,你听见了吗?他们在找角百灵。我们怎么可能会失败呢?”

然而,事情似乎注定了没那么顺心。入夜时分,浓雾仍然覆盖了西欧大部地区。在朗茨伏尔特,戈李克从六点钟就开始一直在检视跑道情况,然而不仅大雨倾盆,雾也始终不曾消散半分。

“发现了吗,没有风。”八点钟的时候,他对施泰因纳和拉德尔说,“可是要想把这些讨厌的雾给吹开,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我们需要一场大风。”

北海彼岸的诺福克,情况也并不好多少。乔安娜・格雷坐在屋子阁楼上的秘密隔间里,身旁是无线电发报机,戴着耳机,忙里偷闲地在读一本维里克借给她的书。在这本书里,温斯顿・丘吉尔讲述了布尔战争期间自己从战俘营中逃出生天的经历。的确很生动。她无比尴尬地感觉到了自己的钦佩之情。

霍布斯角的德弗林此刻跟戈李克一样,不停地察看着天气情况。但是情况毫无改观,雾气仍然浓得化不开。十点钟的时候,他今天晚上第四次走上了堤坝,来到海滩,天气仍是一如既往。

他把手电筒的光柱刺向阴暗的天空,又摇摇头,喃喃道:“这种晚上最适合下黑手,可惜了。”

很显然,事情似乎已经力不可为了,朗茨伏尔特方面也是一样。“你是想说没有办法起飞吗?”当戈李克再次检视完天气返回飞机库里时,拉德尔问道。

“这个倒是没问题,”戈李克说,“我可以盲起飞。这么平坦的郊外地区倒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麻烦的地方在那一边。我不能让他们跳伞之后就听天由命。可是我们可能会离陆地整整一英里远。我得看得见目标才行,哪怕大致能看到也行。”

波姆勒打开了机库大门上的一扇耳门,向里面窥视着:“上尉。”

戈李克走到他旁边:“怎么?”

“您自己来看吧。”

戈李克迈步来到门外。波姆勒已经打开了室外的灯。尽管晦暗不明,戈李克却可以看出雾气绞成了奇形怪状的湍流。他的面颊上凛凛地感觉到了什么。“风!”他说,“上帝啊,起风了!”

突然,浓雾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有那么一会儿他简直都看得到农庄了。虽然模糊,但是确实能看见了。“出发吗?”波姆勒问道。

“出发,”戈李克说,“刻不容缓。”说着他返身回去,告诉了施泰因纳和拉德尔。

二十分钟以后,十一点整,乔安娜・格雷猛地直起了身子,因为她的耳机里传来了吱吱啦啦的声音。她放下书,拿来一支铅笔,动笔记录。消息很短,顷刻就译出来了。她坐着凝视着译文,一瞬间恍然不能自已,少顷,她发出了收信确认电。

她快步走下楼梯,从门后摘下羊皮大衣。爱犬仍然跟在她后面。“帕奇,不行,这次不行。”她说。

雾霭沉沉,她必须小心驾驶。二十分钟以后,她来到了霍布斯角的院子里。听到车的声音时,德弗林正在拼装武器。他连忙取过毛瑟手枪,来到走廊。

“是我,利亚姆。”她叫道。

他把门打开,她闪身进来。“怎么了?”

“朗茨伏尔特刚刚来电,十一点整。”她说,“鹰已起飞。”

他盯着她,大感讶异道:“他们一定是疯了。这海滩上的雾浓得跟豌豆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