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好公爵”汉弗莱之死(第2/4页)

博福特大主教此时已老迈不堪,朝中的多塞特侯爵和萨福克侯爵是国王夫妇非常信任的人,王后还任命萨福克担任自己的首席私人顾问。汉弗莱一派风传王后与萨福克有“奸情”,这当然是谣言,他们只不过是忘年交,萨福克年长王后34岁,他赴法谈成和约与婚事,接亲旅程中对王后精心侍候,王后天然把他视为密友,大家的政治命运也将捆绑在一起。在这个阶段逐渐形成以王后为核心,萨福克和多塞特为前锋的“宫廷党”(后党),代替了以前的博福特派。

约克公爵当时的党派面目尚不明显,只是略为倾向汉弗莱的对法观点,政治上主张应改革混乱低效的朝政。约克的法兰西五年任职期满,对于怎么安排这位尊贵大王公,宫里需费一番思量。随着英格兰在法版图萎缩,镇守剩余领地的约克因其血统和职务缘故,必然会逐渐被不满现状的大众寄予厚望。约克原本期待两种选择,要么继续留任,要么返国担任要职。宫廷党既不愿见他留任法兰西积累声望,也不希望他待在朝堂,这样不利于执行密约。

1445年10月约克公爵被召唤回国,由多塞特侯爵赴法接任他的职位。宫廷党成员奇切斯特主教亚当·莫林斯在议会向公爵发难,指责诺曼底政治腐败,财政混乱,当然这些不过是欲“冷冻”约克的借口。经过一番抗辩,约克意识到宫廷党控制着朝政,对自己充满敌意,以前他与萨福克还有点交情,现在亦趋于淡漠。平心而论,以约克的血统、身份和成就来看,朝廷待他是不公正的,他索性回到自己在威尔士的领地,多数时间用于打理家族事务,到这会儿朝廷仍拖欠他3.86万英镑垫付款。

客观评价,新王后还是颇为称职的,只是在不恰当的时代嫁到英格兰。奥尔良公爵曾很夸张地赞美:“从未见过英格兰任何王后像玛格丽特一样配得上那顶后冠。”她不像爱德华三世、亨利四世的王后,不干预政治,只满足于富贵生活,丈夫的懦弱给她提供了展示机会;她精力充沛,对政治充满热情且信心十足,但又不像爱德华二世的“法兰西母狼”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只是努力扮演好“枕边辅政”角色。玛格丽特跟那个时代的大贵妇相较,生活已相当简朴,当王后五六年,服装和首饰全部加起来也没超过200英镑。嫁过来没多久,王后已经学习了一口流利英语,把家族事务张罗得井井有条;她有经济头脑,懂得通过提振贸易改善王室财政,热心慈善事业,常在民间施舍穷困之人,她还是剑桥大学王后学院的重要创建者。

查理七世和岳父雷纳不断遣使催促亨利六世履行密约,把曼恩和安茹交还法兰西,表明只有执行承诺,英法停战协定才可续约。解决这个问题相当棘手,议会和御前会议大多数成员一直不知情,否则将会炸开锅。王后为此发过几次脾气,非常疼爱王后的亨利六世只能支支吾吾。这个事儿对强势君主来说也是高难度任务,何况是胆儿小的国王,可外界传言已经甚嚣尘上,亨利六世只得拖一日算一日。

1446年4月和约即将到期,亨利六世感觉实在拖不下去了,硬着头皮颁令给曼恩和安茹的英军守将,要求他做好撤退准备,将此地移交给法军。此令一出等于坐实传言,国内外真的炸开了锅,当地守军将领公然宣布拒绝遵守王令,人们听到抗命消息一片欢腾。亨利六世惊慌失措,不敢强制执行,任由事态自然发展,王后在一旁干着急。

在此敏感的时刻发生的一桩“谋逆案”更令宫里坐立不安。年底,约克公爵手下一位军械官约翰·戴维斯的仆役对外宣称,他听自己主人说过,约克公爵才有戴上英格兰王冠的正当权利。萨福克将约翰·戴维斯逮捕,约克声明与此事无关,要求对涉案者审判和处罚,那名军械官否认自己曾说过那样的话,法官让约翰·戴维斯与他的仆役以司法决斗方式裁决胜负,约翰·戴维斯输掉决斗被处以绞刑。宫廷党相信这是神的意旨,对约克充满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