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古柯到可卡因(第3/7页)

尼曼为这个古老的迷提供了答案,可是迎接他伟大研究成果的却是世人异乎寻常的沉默。尽管他获得了博士学位,却再也无法知道自己研究成果的全部价值,因为他一年后就去世了,年仅26岁。

可是就在尼曼分离出可卡因的同一年,一位意大利医生写的一份论文引起了轰动。1859年,也就是尼曼的古柯叶子从秘鲁来到法国的那一年,保罗.曼泰加扎本人在秘鲁逗留时日后回到了米兰。他的论文从一个搞科学研究的人的角度来写的,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提醒科学界注意可卡因的潜力。当然,他写的是古柯,不是可卡因,不过从古柯叶子里分离出这种生物碱的时候,古柯和可卡因被认为是一码子事儿。

曼泰加扎遵循早期所有伟大的医生的传统,总是为了确定各种药物的效果而在自己身上作实验,他对古柯也是这样。得到的结果非常令人惊奇。就医学而言,他宣布古柯在治疗“早晨起来舌苔厚,胃气胀,牙齿发白”很有用。古柯增强精力和令人兴奋的能力不是反映在他的医学分析中,而是反映在他的散文里——在他试图描述出不断提高的剂量对他产生什么样的作用的时候,他常常忘记语法规则,有时甚至根本就忘记自己在说些什么。曼泰加扎的论文在1859年出版,文章充满热情,神志不清,语无伦次,但还是说明了关键的一点:他爱上了古柯。

用上2.4打兰(6.12克),人开始变得越来越脱离外部世界,一头扎进一种幸福的喜悦之中,感觉自己充满活力,浑身有着过多的生命力——我本性极其不适应任何类型的体育活动,但是用到12克剂量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异乎寻常地灵巧,有一次我双脚一跳,竟然跳到了高高的写字台上,还跳得信心十足,连桌上的台灯都没碰倒。还有几次我感觉自己可以跳到邻居的头上去。不过一般说来,这种突然的发作只是一瞬间的欲望,人很快就回到一种快乐的昏昏欲睡的状态,只想这样过一整天,手指头都不想动一动,没有一丁点想要改变什么的愿望。在这种醉酒般的状态中,人一刻也没有失去自我意识,而是享受着这种完美的懒洋洋的状态。这时人会叹长气,有时会放任自己无意识地大笑,想要告诉别人自己的感受,却又无论如何找不到词——要么就是说得语无伦次。我不止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为了让别人听懂我的意思,我不得不说得极其缓慢,音节和音节之间要间隔好久。

“经历古柯”,曼泰加扎,引自《可卡因论文》,安德鲁斯和所罗门

接下来曼泰加扎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一天内嚼的古柯剂量最大时有18打兰(54克),最后的十打兰是夜晚服用的,隔一小时嚼一次。这是唯一一次我经历古柯麻醉感的极限,我必须承认自己发现了那种超越其他一切已知的肉体快感的快乐——我嘲笑所有那些注定生活在泪水山谷里的可怜的凡夫俗子们,而我驾着古柯叶子的翅膀,飞翔着穿越过77,438个世界的空间,每一个都比前一个更精彩。一小时后我非常平静地写下这些话,手丝毫也没有颤抖:上帝是不公平的,因为他令人类没有能力终生维持古柯的这种功效。我宁可拥有古柯而生活十年,不愿没有古柯而生活100,000(我还要在后面插上一大串儿的零)年。

曼泰加扎,引自安德鲁斯和所罗门

两年后,一位M罗西耶重复了曼泰加扎的实验。他得到了类似的结果:

我们自己常常嚼点剂量适中的古柯,马上感到身体和精神都兴奋起来,这对我们熬夜工作可帮了大忙。我们所有的朋友都注意到类似的效果。我还要给您讲讲其他人的经历:V.A.先生是巴黎皇室的一位律师,他也使用古柯,不过不是嚼,而是吸,每次得通宵完成工作的时候都吸上六到八片的古柯粉做的片剂。他说:“我们总是发现(服用过古柯后)第二天一早一点也不感觉累,反而还很想出去溜达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