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奥·安德烈奥蒂(第2/14页)

[4]。连孩子都知道他这个人的名字,有关这个人物的一些故事以及他如何从富人和穷人、年轻人和老人、学问渊博的人和不识字的人中获得大量选票的事情。他喜欢观看足球赛,热衷于赛马。他也喜欢智力测验电视节目,爱好收集小铃。他没有恶习。他是个忠实的、幸福的丈夫,他的妻子是一位文学教授,他们有四个漂亮的、有作为的、勤奋好学的儿子。但他在应付美国方面,在赛马方面,在对付诸如皮肤白嫩的已故的卡罗尔·隆巴德[5]一类金发女郎方面是个弱者。当然,谈到他对待金发女郎这类女性,只是从他思想上存有好感这个意义上说的。他有写作的才能,因此,他的书籍从来都无可非议地受到重视。可惜的是他只写那些神圣、贞洁的东西。

下面是采访记。采访分三段时间进行,共五小时,地点在研究中心他的办公室。五小时里,我这个极度渴望抽烟的人只燃了一支烟,而且是在最后的时刻。开始我没有敢抽烟,因为他不能忍受烟味,什么烟味都不行,当然更不用说破旧立新的火星了。他点燃一支蜡烛,像驱赶魔鬼撒旦那样来抗烟,抗新生事物。

奥里亚娜·法拉奇(以下简称“法”):尊敬的议员先生,您是我面对的第一个天主教民主党人。我有点儿担心,因为……这样说吧,因为我从来就不理解你们天主教民主党人。对我来说,你们的世界是那样扑朔迷离,是一个我无法弄清的世界。

朱利奥·安德烈奥蒂(以下简称“安”):您使我想起詹尼尼在众议院的一次讲话。他说:“我知道你们代表一种政治力量,但是,如果我说我理解天主教民主党,那是在说谎。”接着,他讲了一个修道院院长的故事。那位修道院院长有两只金翅雀,她希望把它们配成对,但这两只金翅雀从不曾交尾。可怜的修道院院长不明白它们不交尾的原因是因为它们是两只同性的金翅雀。更糟糕的是,她不知道这两只同性的金翅雀究竟都是雌雀还是雄雀。一天,她愤愤地大叫道:“是驴就好了!马上可以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詹尼尼确确实实讲了这个故事,其中含有相当的真理。您瞧,在开始阶段,天主教民主党人意味着什么,是相当清楚的,那就是基于无可置疑的民主政治纲领上的一条基督教社会学路线,概括起来,就是唐斯图尔佐的路线。但是,今天,不能说天主教民主党的立场仍然是清楚的,也许是因为各种问题纠缠在一起,发生了变化,也许是因为一个政党不能靠吃老本……什么事?您想要什么吗?

法:不,不,我有吸烟的习惯,但是,我知道,对于有这种恶习的人您不能忍受……

安:有一次,教皇利奥十三世[6]请一位红衣主教嗅一嗅烟草的气味。红衣主教说道:“谢谢,我没有这个恶习。”教皇答道:“要是这算做恶习的话,您应该有。”

法:那么,我和您,谁是主教呢?

安:我刚才说,我们应该重新制订天主教民主党的纲领。我们甚至可以从最初的政治纲领出发,也就是从1946年戈内拉[7]的报告——它对我们党是一部基本宪法——出发,回顾一下这个报告中的哪些方面我们已做到,哪些方面还没有做到。检查刚刚发生的问题,然后,重新制订纲领,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一条具有明确方针的政治路线。否则,我们就会丧失主动权,让对方得分。意大利社会党人也存在类似的问题,工作缺乏明确的目标是他们产生重大危机的原因。像他们一样,我们也应该少搞些宗派、派别、个人性质的集团……

法:安德烈奥蒂,请注意,在我们等待弄清楚天使的性别,确切地说是金翅雀,更确切地说是天民党人的性别时,我愿意随意描述您这个人物。譬如说,您是一个非常虚伪执拗的人。此外,我还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