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辑 范仲淹为什么能裸捐财产创办NGO(第4/4页)

如荆湖南路桂阳军的“举子仓”,其管理制度是这样的:“军委司法,县委丞、簿充提督官;军请寄居(指致仕居乡的士大夫)一员,每乡请诚悫、慈良寄居或士子一员,充收支官;军令本学保明士两员,每都(疑为县)请谨审不欺士人两员,充附籍官。妇人有孕五月,供报附籍官;至生子一日,赴收支官请米七斗,周岁再支三斗。……军据提督月申,半年类聚申提举司。”

翻译过来,就是说,桂阳军(军为州一级政府)委派一员司法官担任整个州郡“举子仓”的监管官,下面每个县则委派县丞或主簿担任该县“举子仓”的监管官;同时,州郡政府与各乡“举子仓”又分别聘请一位居乡士绅任收支官,负责仓粮的收存与发放;州郡政府与县政府再分别聘请两名士绅任附籍官,负责审核和批准居民生育资助的申请与登记。怀孕妇女之家,在胎儿五个月大之后,可到附籍官那里登记,申请补助;到孩子出生后,便可以拿着登记凭证到收支官那里领米。请注意,“举子仓”生育补助的申请与发放是分离的,由相互独立的两组人员负责。监管官按月检查全郡“举子仓”的申请与收支情况,并报告知军。每隔半年,知军再报荆湖南路的提举司备案。应该说,南宋“举子仓”的管理制度已相当完备了。

这一管理模式,可以概括为“绅办官督”。这也是宋代诸多民间公益组织的常见管理模式,如史浩设立的乡曲义庄(济贫机构)、朱熹创立的社仓(农村小额低息贷款),均采取“绅办官督”的方式。尽管南宋后期,“举子仓”因管理不善、日久生弊而出现了种种问题,但我们必须承认,“举子仓”制度的推行,让无数婴儿在降生之后得以免被溺毙、遗弃,称得上“功德无量”。

贫民生子而无力抚养,政府与社会运用国家财政与公益基金助其养育,这是名副其实的“社会抚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