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八节 玩玩(第3/5页)

窦建德终于道:“一个知错,就可抹杀屈死的百万冤魂?”

杨广的十数年的大业大气磅礴,建东都、修长城、开运河,穷兵黩武,为求万里山河,可毕竟过激,窦建德说杨广一手扼杀百万性命,并不为过。

萧布衣略作沉吟,“我等不能修改过去,但可创造明天。本王这些年来,南征北战,不求续先帝的大业,只求还文帝在时的安康。如今江南初平,东都早定,百姓安居乐业,不敢说有文帝之时的盛世,可终能让这些土地的百姓不再流离失所。此举天下有目共睹,并非本王大言欺人。”

窦建德不语,目光落向远山。

萧布衣微蹙眉头,又道:“河北因开运河,怔辽东,民不聊生,十室九空。长乐王身在其中,当知百姓之苦……”转瞬声音高亢道:“不知为何忘却当年的苦处,悍然兴兵,将自身之苦,加诸中原百姓身上?”

窦建德哂然一笑,“西梁王,今不自来,恐烦远取。江山万里,当以铁骑争之,多说何益?”

萧布衣因扶植隋室,所以素来以正义压人。

不过以正压人,已属不正,可现在的萧布衣,哪里顾得了许多。

这番言辞,其实对宇文化及说过,对王世充说过,每次说起,虽不能说动主将,总能乱其军心。

可窦建德听后,不过哂然,轻易的化解。萧布衣还是想游说对手,窦建德的意思简单明了,我不打你,你也要来打我,既然如此,不用你麻烦去河北了。要打天下,还是要靠武力,不用多说,动手吧!

见窦建德从容依旧,河北军肃然如常,萧布衣倒是暗自佩服。

再次长叹,萧布衣道:“其实长乐王若肯依附,我可保河北军衣食无忧,官爵不减。”

窦建德淡漠道:“若西梁王肯依附于我,我可保你连升三级。”

萧布衣沉默无言,窦建德漠然道:“掌控在手,尚且有心无力,本王又岂可受制于人?”

萧布衣摇摇头,“可惜,可叹……”

窦建德道:“可叹,可怜……”

二人说完后,静听流水潺潺,微风细细,却知道再无他言。罗士信却已驱马过来,低声道:“长乐王,西梁军兵力不如我等,可以多胜之。”

窦建德皱眉道:“我只怕过河未济,被他击我中流。萧布衣狡猾多端,不能不防。”

罗士信抿着嘴唇,知道窦建德所言不差。原来双方现在地势相若,以汜水为界。西梁军虽兵力稍逊,可罗士信却知道阵法的重要。因为就算你有百万雄兵,也不可能同时用在一个战场上。

萧布衣显然对汜水早有研究,亦能将兵力用在最关键的地方,这当然要得益于他当年鏖战李密的经验,这次又用到了河北军的身上。

西梁军虎视眈眈,扼住要冲,河北军若是渡河而战,阵型必散。这样一来,萧布衣蓄力已久,当可各个击破。如此一来,河北军可算是自弃地利,实在不智。

萧布衣见罗士信低语,突然大笑道:“看来……河北军是不敢渡河了?”

罗士信扬声道:“西梁军难道敢渡河吗?”

萧布衣道:“我主你客,还请你先。”

罗士信冷冷道:“我客你主,哪有让客人为难的道理。”

二人唇枪舌剑,却都不为所激,窦建德暗自皱眉。他听西梁军兵发汜水之际,其实本想过汜水后,背水一战。可没想到的是,西梁军几乎和他们同时赶到,以河为界,多少让人尴尬。

他不敢小窥西梁军,亦不想拿自己兄弟的性命去赌。

身边虽有罗士信、苏定方一干将领,可眼下,除了僵持,并无他法。

萧布衣突然道:“看来长乐王不肯过河一战了?”

窦建德淡淡道:“难道西梁王肯吗?那我倒是欢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