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九章 又逢秋闱时(第2/4页)

坐到饭桌前时,陈以勤已经憋了一肚子气,非得撒出来不可,但想要找冯保时,却发现那死太监已经不见了人影,显然躲开去偷偷乐了。

他是越想越生气,只好先拿沈默撒气,便开始搜肠刮肚的想法子,要报这一箭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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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开席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厨房还没开始炒热菜呢,只好先把些凉菜冷拼端上来,给王爷和三位师傅下酒。

当陈以勤的目光落在桌上时,他看到了一盘拌笋丝。便抢先尝了一口,竟一脸陶醉道:“好菜好菜,这一定是江南的嫩笋。”

“哦,陈师傅何以见得?”裕王饶有兴趣道。

“因为我们那里有个上联说得好。”陈以勤故意看沈默一眼道:“江南嫩笋,嘴尖皮薄肚腹空!”

这屋里只有沈默一个江南人,且年纪最轻,自然是那‘江南嫩笋’了,就连裕王爷听出来了,吃吃笑道:“先生说笑了。”

老陈出招了,沈默自然得接着,他淡淡一笑道:“尝出产地来不算本事,我凭着一双眼睛,便能分辨什物是从哪来的。”

“哦,倒要见识见识。”陈以勤冷笑道。

沈默便指着餐桌旁一盆棕树道“这颗老棕,定然是蜀西的。”

“何以见得?”裕王笑道:“听说过西南各省都有生长的。”

“臣有下联为证啊。”沈默呵呵一笑道:“蜀西老棕,梗长叶大根基浅!”

“你!”这桌上就陈以勤一个四川人,他脸上登时挂不住了……明显是在说老夫,一大把年纪了,还一事无成嘛!

上午冯保对对子时,他也是这么想的,可见对自己迟迟不得升迁,已经形成怨念了。

那边殷士瞻看俩人快掐起了。赶紧插话道:“对对子光你们俩热闹,我与殿下只能看热闹,实在没有意思,不如咱们行酒令吧。”

“好。”大家都没有意见,自然由裕王殿下先行令,他想一想道:“就来析字酒令吧。”便笑道:“听我的起先——山上有明光,不知是日光、月光?”

这对沈默三个大才,自然毫无难度,殷士瞻便笑道:“堂上挂珠帘,不知是王家帘、朱家帘?”

轮到沈默,他笑笑道:“有客到馆驿。不知是舍人、官人?”

最后是陈以勤,他也不假思索道:“半夜生孩子,不只是子时、亥时?”

见三位接令的都没难住,裕王只好喝一杯道:“跟师傅们玩这个,实在太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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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轮到殷士瞻起令了,他本想出个难的,可考虑到裕王殿下的水平,便笑道:“我这酒令有些复杂,第一句拆一个字,第二句一句俗语,第三句引出一句唐诗,听我的起先——品字三个口,宁添一斗,莫添一口;口,口,口,劝君更尽一杯酒。”说着给对面的陈以勤端起一杯来……他不想让沈默以为,两人在合伙作弄他,所以用了令主的权力指定人对,又因为他最后一句带号令了,所以陈以勤得喝了再说。

陈以勤只好接过来喝了,眉头一皱,旋即展颜笑道:“听我的——淼字三个水,青出于蓝,冰生于水;水,水,水,会须一饮三百杯。”说着给下首的沈默端起酒杯道:“沈大人您慢慢喝,解不了的话,我再让人给您上街去买。”如果沈默不把他最后一句化解掉,就得把这三百杯喝光……当然,醉了为止。

沈默却呵呵一笑道:“这有何难?听我的——掱字三个手,大处着眼,小处着手;”说着摆三下手道:“手,手,手,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将陈以勤的攻势化解掉了。

剩下裕王一个。他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对上来,便又喝一个,摆手道:“我可玩不过你们,还是看热闹更有意思。”便退出了酒令。

殷士瞻也笑道:“那我也不玩了,让他们俩一决雌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