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伤第十四(第2/6页)

别尔嘉耶夫在异国他乡继续研究他的哲学,获得了很大的成就。但他一直没有忘怀自己的祖国,他说:“当我想到俄国时,心里渗出了血。”特别使他痛苦的是:“我在欧洲和美洲,甚至亚洲和澳洲都很知名,我的论著被译成很多种文字,很多人写了论述我的文章。只有一个国家不知道我——这就是我的祖国。”

20年代中期,量子力学创立起来了。爱因斯坦认为,量子统计力学并非什么新东西,只不过是我们长期以来还不能“完整地描述事物”而采用的权宜之计。他指责玻恩,说他信仰的是“掷骰子的上帝”。这使玻恩、玻尔这样的老朋友感到遗憾。玻恩说:“……这无论对爱因斯坦本人,还是对我们来说都是悲剧,因为他在孤独地探索他的道路,而我们则失去了领袖和旗手。”

1933年冬,安德烈·普宁因“严谨的艺术才能使俄罗斯古典传统在散文中得到继承”而获得诺贝尔奖,在该奖最沉闷的一次颁奖仪式上,普宁以法国公民身份对着话筒说:“自诺贝尔奖成立以来,你们终于把这份奖颁给了一名流亡者。”

列宁去世后,他的妻子克鲁普斯卡娅主张让列宁入土为安。但党作出决定,将列宁遗体进行防腐处理后,放进水晶棺里,供人参观。克鲁普斯卡娅最后一次走进列宁陵墓,孤身一人在水晶棺旁伫立良久,叹了一口气:“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可我已经老了……”

朋霍费尔同马丁·路德·金一样,也是甘地的追随者。“登山宝训”作为基督教原始团契的基本原则,不但为甘地所崇奉,也被朋霍费尔当做座右铭,在生活中努力践行的。1934年,在丹麦召开的普世教会会议上,有一个瑞典人问他:“如果战争爆发,你将怎么办?”他回答是:“我将祈求基督给我力量不拿起武器。”

1934年,霍克海默发表《黄昏》,表达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凄惶心境:“谁看到帝国主义的不公正,谁就会把苏联视为克服非正义的尝试。即便出现失利,他仍怀抱希望。”

1934年,爱伦堡在巴黎的街道上遇到诗人巴尔蒙特,看到他独自一人走着,老态龙钟,穿一件破旧的外衣。诗人和先前一样披散着满头长发,但头发已经不是火红色,而是白色的。诗人认出了爱伦堡,向他问好。爱伦堡回答说,他不久以前才从莫斯科来。诗人活跃起来:“请问,那里还有人记得我,还有人读我的诗吗?”爱伦堡撒谎说:“当然记得。”诗人微微一笑,然后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爱伦堡心里不是滋味:“这个可怜的、被贬黜了的帝王。”

军人约瑟夫·毕苏斯基凭借他的精明强干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并用他的铁腕加固国家机器,对外打败了强大的苏联红军,对内强化了波兰经济和工业实力。他被人称为“波兰的克伦威尔”。在他的统治下,波兰迅速崛起,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强国。1935年毕苏斯基病死,希特勒私下对亲信说:“波兰最可怕的人死了,从此这个国家不足为患了。”

西蒙娜·薇依曾坚定地认为:“历尽了数月的黑夜,我蓦然醒悟,并且永远相信,不管什么人,即使天资等于零,只要他渴望真理并锲而不舍地追求真理,就会进入这个天才所有的真理王国。”面对现实,她又伤感地说:“只有真理对于我们来说变得遥不可及时,我们才热爱它。”

布哈林《致未来一代党的领导人的信》说:内务人民委员部变成了“一部使用的大概是中世纪方法的恶魔的机器”,它干着自己的卑鄙龌龊的勾当,“以满足至少是斯大林病态的多疑”。同时,布哈林也向“党的未来领导人”保证,他在最后的七年“与党没有丝毫的分歧”,他也“没有任何反对斯大林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