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第四(第4/9页)

1939年1月28日,诗人叶芝在法国曼顿的快乐假日旅馆逝世。人们依照诗人的遗愿,将他的遗体移至他的故乡斯莱果郡。他的坟墓后来成了斯莱果郡一处引人注目的景点。他的墓志铭是诗人晚年的一句诗:“投出冷眼/看生,看死/骑士,策马向前!”

1940年6月巴黎陷落,文学评论家本雅明尾随一群难民,逃到法国南方一个小镇,打算从那里翻越比利牛斯山,取道西班牙去美国。8月,霍克海默为他弄到了美国签证。可他没有护照,又被边境警察拘留。9月26日晚,本雅明服用吗啡自杀,时年48岁。半个世纪后,一座以“通路”为名的本雅明纪念墓碑落成,镂刻在玻璃屏上的墓志铭摘自他的遗作——“纪念籍籍无名者要比纪念赫赫有名者艰难得多。历史的建构要归功于那些无名之辈。”

早在1937年的大审判中,革命家托洛茨基就被斯大林缺席判处死刑,在1940年8月20日,这一判决终于被执行了,托洛茨基被格勃乌特务击伤头部,他意识到自己生命垂危,也许是害怕在袒露爱意之前死去,他对妻子说:“娜塔莎,我爱你!”他说得庄重、严肃,虽然微弱。

1941年3月28日,文学家伍尔芙在自己的口袋里装满了石头,投河自杀。此前,她给丈夫写信说:“我不能再继续糟蹋你的生命。”此前,她还对朋友说过对丈夫的感激:“要不是为了他,我早开枪自杀了。”

1942年2月22日,作家茨威格和夫人伊丽莎白·奥特曼在里约热内卢的寓所内双双服毒自杀。他的遗言是:“与我操同一种语言的世界对我来说业已沉沦,我的精神故乡欧罗巴亦已自我毁灭……我向我所有的朋友致意!愿他们经过这漫漫长夜还能看到旭日东升!而我这个过于性急的人要先他们而去了!”

1943年2月14日,数学家希尔伯特在格丁根辞世。他的墓志铭是:“我们必须要知道!我们也终将能够知晓!”

1944年12月30日,作家罗曼·罗兰逝世,享年78岁。他一生以人道主义来反抗现实社会的庸俗龌龊:“让我们把窗子打开!让我们把自由的空气放进来!让我们呼吸英雄的气息!”

1945年7月20日,诗人瓦雷里逝世。根据戴高乐将军的建议,法国为其举行了隆重国葬,墓碑上铭刻着他的诗句:“放眼眺望这神圣的宁静,该是对你沉思后多美的报偿!”

1946年8月13日,作家威尔斯最后一次走出家门参加选举。3个星期后,他死于肝癌,享年79岁。他自承:“我是英国人,但我算是早期的人类。我一直被流放在我所渴望的国际社会之外。我愿意向无数代人之后的那个更好、更广阔的世界致敬!或许日后,在那个世界中会有人愿意回顾并感激来自我这个祖辈的敬礼。”

1947年4月3日,汽车大王亨利·福特去世。葬礼的那一天,美国所有的汽车生产线停工一分钟,以纪念这位“汽车界的哥白尼”。他的名言是:“如果他们愿意把工作分割成一个个小部分,便没有无法处理的工作。”

1948年1月30日,甘地在信徒们陪同下,参加一次祈祷会,当他步入会场时,早已隐藏在人群中的纳图拉姆走到甘地面前,一面弯腰向甘地问好,一面迅速地掏出枪,抵住甘地枯瘦赤裸的胸膛连放三枪,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缠身土布。甘地捂着伤口,发出最后的声音:“请宽恕这个可怜的人。”

1948年,今天已列入世界经典的《1984》写竣并出版,伊顿公学的高才生、终生自苦的奥威尔有了转机,这个上流社会的浪子才开始有钱了。然而他没有享受什么,1950年1月即因肺病去世,年仅47岁。有人说:“多一个人看奥威尔,就多了一份自由的保障。”

1948年9月11日,当生命的最后时刻来临时,巴基斯坦立国运动领导人真纳面对医生的安慰,神态清醒地凝视着他说:“我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了。”在真纳逝世后,巴基斯坦人花了相当于15亿元人民币的钱和近30年的时间,为他建造了一座雄伟的“国父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