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费尔迪南多二世和法国公主(第4/6页)

人们希望到了夏天,佛罗伦萨各种精彩纷呈的娱乐活动会让玛格丽特重新高兴起来。旧宫的盛宴、皮蒂宫的舞会、圣三一教堂桥上的烟花秀、马焦街上的赛马、圣玛丽亚诺韦拉广场上的战车赛,还有从铺着地毯的街道穿过的盛装游行等接连不断。在施洗者圣约翰节这一天,市政厅广场上照例举办了献礼节(Festa degli Omaggi)庆祝活动。仅过了一周,将近两万名观众聚集在波波利花园的圆形剧场上观看了《欢乐的世界马术芭蕾》(Il Mondo Festeggiante),这是一个融合了假面剧、活人静态画面、盛装游行、马术芭蕾、音乐剧和魔术效应的综合表演。科西莫本人也参与其中,穿着镶有珠宝的铠甲饰演赫拉克勒斯。又过了短短10天,雅各布·梅拉尼(Jacopo Melani)创作的《赫拉克勒斯在底比斯》(Hercules in Thebes)也在佩哥拉街的剧院里上演了。这些之后,玛格丽特-路易丝又开始了到美第奇家族各个别墅的游玩之旅,从波焦因佩里亚莱到波焦阿卡伊阿诺,从阿蒂米诺到卡斯泰洛和普拉托利诺。尽管如此,公主依然很少再表现出她曾经的开朗活泼。多数时候她都在想家,闷闷不乐、百无聊赖,或是沉浸在幻想中;托斯卡纳的一切她都看不顺眼,因为托斯卡纳不是巴黎;她几乎从不出现在公共场合,即使不得已必须出席也要戴着面具。当有人问她喜不喜欢佛罗伦萨时,她会不高兴地回答要是这儿离巴黎近点儿,也许她还能更喜欢一些。玛格丽特是个奢侈铺张的人,吃穿用度各项费用让一贯节俭的大公咋舌。更糟糕的是,她为人轻率鲁莽。当洛林家族的查尔斯王子访问佛罗伦萨的时候,玛格丽特毫不掩饰自己对堂兄的爱意,还在他离去之后给他写了很多充满感情的书信,即便他的回信都被中途拦截了,她也还会继续写。1663年8月,玛格丽特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取名费尔迪南多,之后她就因为乳房肿块而一直抱病在身,整个养病期间她除了自己的法国侍从们谁都不见。科西莫把她的任性妄为都归咎于这些侍从,于是一口气把其中28人替换成了意大利人,结果只是让玛格丽特-路易丝闹得更凶了。

威尼斯大使这样写道:“她从不听取任何反对意见,也不尊重任何人。她最惯常的幻想就是说自己下嫁了一个远远配不上她的家族;而这恰恰刺痛了美第奇家族最敏感的神经。”为了躲避丈夫,玛格丽特无所不用其极。她在宫中的卧室换了一个又一个,离丈夫的房间越远越好;她还向公公请求准许她独自去乡村别墅里生活。大公费尔迪南多本来对她充满耐心、体谅和宽容,可是最后连他也忍无可忍地冷硬起来,对玛格丽特说如果她继续这么无法无天,就把她送进修道院去。而玛格丽特对此的回应更加傲慢失礼,她说她的公公一定会后悔把自己送到修道院去,因为她会把整个修道院的修女们都教唆得像猴子一样吵闹聒噪。玛格丽特总是能从恶意中伤科西莫中找到快感。她到处散播他无能的故事,还说他连做个马夫都不配,更别说是做丈夫了。大公对此的报复措施就是所有人去阿蒂米诺打猎的时候,玛格丽特被单独送到了马蒂亚斯的拉佩吉别墅(Lappeggi),并且命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去哪儿都要有人跟着,并且绝不允许她收阅任何未经他们许可的信件。她对此的报复则是假装美第奇家族要毒害她,所以每一样食物都只能由法国厨师准备,她吃之前还必须让一个管家先吃一口。她还对外宣称这门婚事是强加给她的,因此不具有法律效力;她的地位就像个小妾,丈夫与别人通奸;她现在不得不进入修道院——当然必须是法国修道院。当她的这些提议被呈递到法王路易十四面前时,他的回答是:如果玛格丽特要回法国,也绝对不是进入法国修道院,而是直接投入巴士底狱。除了这样的威胁之外,路易十四还派一个特使带着他的书信去托斯卡纳,信中他斥责了玛格丽特的“任性妄为”和“固执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