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风第八(第4/5页)

1923年,京汉铁路大罢工。军阀抓住了工会主席林祥谦,逼令他下令复工,林拒绝。当刽子手砍断林的左臂,再度威逼时,林祥谦说:“头可断,工不可复!”

鲁迅说,中国出产“猛人”。邵飘萍对当时的各地“猛人”多有评论,他点评了冯玉祥将军、孙岳将军、岳维峻将军,“保护京畿治安京畿警卫总司令兼京畿警察总监”鹿钟麟将军,“时势造英雄首先倒奉”之孙传芳,“通电外无所成自岳州赴汉口”之吴佩孚将军,“东北国民军之崛起倒戈击奉”之郭松龄,“一世之枭亲离众叛”之张作霖,“鲁民公敌”张宗昌,等等。他不但力数张作霖的罪状,而且鼓励张学良“父让子继”,使得只相信暴力的“马贼”张作霖慌了手脚,马上汇款30万元赠给邵飘萍,企图堵他的嘴。他收到后立即退回,并继续在报上揭露张作霖。他曾和家人说:“张作霖出30万元买我,这种钱我不要,枪毙我也不要!”他真的不幸而言中!

居正为老同盟会员,曾在上海策动反蒋,被当时上海警备司令熊式辉出卖,把居正骗到司令部扣留,后押到南京。居的夫人见蒋介石,蒋要居正写悔过书才能考虑释放。居夫人对蒋介石说:“居有人格,你不配如此逼他。”

1927年李大钊就义,报纸上发表消息有谓李在北平“就刑”。傅斯年反驳说,不是“就刑”,是“被害”。1932年陈独秀被捕,傅斯年为之辩诬,说陈独秀是“中国革命史上光焰万丈的大彗星”。

1933年初,日军侵占山海关,北平吃紧。刘戡率部调到北上抗日,在古北口惨遭损失而悲愤自杀,因被手下及时抢夺了手枪,自杀未遂;后调北平担任城防。日本的一个宪兵连要来看中国军队新构筑的防御工事,刘戡坚决反对,并且表示如果日军一定要看,他就下命令对日本人开枪。为此他和参谋长符昭骞一道去见何应钦,何对刘说:“工事一定要构筑,日本军人要看就让他们看,绝对不许打。”刘说:“我决不让日本人看我们的工事,倘若他们一定要看,那我只有以死来拼。”何说:“你为什么不在古北口死,要到北平来死?”刘戡愤怒地拍桌子说:“我到北平来是奉你的命令来的,我并不是怕死,我坚决反对这种汉奸的做法!”

瞿秋白刚被捕时没有暴露身份,他自称是一名医生,在狱中读书写字,连监狱长也求他开方看病。当时上海的鲁迅等人正在设法营救他。但是一个听过他讲课的叛徒终于认出了他。特务乘其不备突然大喊一声:“瞿秋白!”他木然无应。敌人只好把叛徒拉出当面对质,瞿秋白就说:“既然你们已认出了我,我就是瞿秋白。过去我写的那份供词就权当小说去读吧。”蒋介石听说抓到了瞿秋白,急电宋希濂去处理此事。宋在黄埔时听过瞿秋白的课,执学生礼,想以师生之情劝其降,并派军医为之治病。瞿死意已决:“减轻一点痛苦是可以的,要治好病就大可不必了。”

1935年,何香凝把自己的一条裙子寄给蒋介石,附上一诗《为中日战争赠蒋介石及中国军人的女服有感而咏》:“枉自称男儿,甘受敌人气,不战送山河,万世同羞耻。吾侪妇女们,愿往沙场死,将我巾帼裳,换你征衣去。”

1938年5月,张自忠写好最后的信后即挥军渡河,在南瓜店与敌人遭遇。双方兵力既悬殊,武器更不如,张自忠指挥部队奋勇进攻,激战九昼夜。日军伤亡惨重,不知道这支中国部队何以这样能打,后来听说其中有张在,增援反扑,务要消灭张部,以绝后患。最后张自忠被围于南瓜店之十里长山,日军以飞机大炮配合轰击,弹如雨下。到16日,一天之内,从早战到晚上,张所部伤亡殆尽,将军身中六弹,屡次倒地,屡次爬起冲杀,左右请迁移指挥所暂避,张坚持不许,到了最后弥留时,告左右说:我力战而死,自问对国家民族对领袖可告无愧,你们应当努力杀敌,不能辜负我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