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一(第2/9页)

【原文】“亦越成汤陟,丕厘上帝之耿命,乃用三有宅,克即宅,曰三有俊,克即俊。严惟丕式,克用三宅三俊。其在商邑,用协于厥邑;其在四方,用丕式见德。

【直解】亦越,是继前之辞。陟,是升。丕厘,是大治。耿,是光明。三有宅,是见居常伯、常任、准人之位者。三有俊,是有常伯、常任、准人之才,而储养以待用者。严惟丕式,是敬思而大法之。周公又说:“自古知恤之君,不独夏禹为然。亦越商之成汤自诸侯升为天子时,知道典礼命讨,皆出于天,从而大加厘治,敦之庸之,彰之用之,件件都修伤振举,使上帝之命,赫然昭著于天下。又以一人不能独治,乃博求贤哲与之共理。所用为三宅之官,都能称是位而无有虚旷职事的;所称为三俊之才,都诚有是德而无有名过其实的。然不徒用这而已。又心里严敬思惟他,虽一话一言,皆注念而不忽;又大以为法式,凡一政一事,必依从而不违。所以当时三宅之人,见居于位的,都得以效其职;三俊之人,储养待用的,都得以著其才,贤智奋庸登于至治。其在商邑近处的百姓,都相亲相睦,安于礼教,无有一个不协和的;其在四方,虽远而难及,也都观感兴起,如亲见成汤之德而大取法之,无有一个不顺治的。”盖成汤能任用贤才,以共承帝命,故其治效由近及远,至纯至大如此。

【原文】“呜呼!其在受德暋。惟羞刑暴德之人,同于厥邦;乃惟庶习逸德之人,同于厥政。帝钦罚之,乃伻我有夏,式商受命,奄甸万姓。

【直解】暋,是强暴。羞字,解做进字,是崇尚的意思。庶习,是群小近习。伻字,解做使字。奄,是尽。甸,是井牧之法。周公又叹息告成王说:“成汤以任贤立政而造有商之业,使其子孙世世守之,虽至今犹存可也。奈何受为无道,逞其昏暴之德,屏弃贤人而不用。所任为三事大臣者,都是崇尚刑戮,以凶暴为德的诸侯,与之共治其国家;其列在近密者,都是群小近习,备诸丑态,以纵逸为德的人,与之共治其朝政。夫受既身有恶德,而所任用者,又皆同恶相济之人,所以政乱于上,民怨于下。上帝震怒,敬致其罚,殄灭其宗祀,乃使我周有此中夏之地,用商家所受的天命,尽治天下之民。井牧其地,以供赋税;什伍其民,以供职役。盖当时尺地莫非其有,今皆为我周之基图;当时一民莫非其臣,今悉入我周之版籍矣。夫观商之所以兴,所以亡,与有夏之事,如出一辙。今我周其可不鉴于有殷哉!”

【原文】“亦越文王武王,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以敬事上帝,立民长伯。

【直解】克知,是知之真。灼见,是见之明。长与伯,都是抚治百姓的官。周公说:“自古知恤之君,不独夏禹商汤为然。亦越我周家文王武王,君臣之间,以心相信。真知那三宅的心,念念在爱君忧国,确然是可托之人;明见那三俊的心,惓惓要致君泽民,的然有可用之才。由是以这宅俊之臣,敬事上帝。如牧民,任事守法,天所欲为,而人君不能独为者,皆用此贤才以祗承之,将他立做民间长伯;如牧民,任事守法,民所仰治,而人君不能独治者,皆用此贤才以分理之。上焉天心无不顺,下焉民生无不遂,则为君者固可垂拱无为,而天下自治。此我文王武王,所以能尽知恤之道,而有光于禹汤也。”

【原文】“立政,任人、准夫、牧,作三事。

【直解】周公又说:“我文武能知恤如此,故当时得人独盛。言其立政之官,有若任人、有若准人、有若牧夫。任人,则委之以理事;准人,则任之以守法;牧夫,则用之以养民。这三等大职事,委任得人,则可以统率群僚,而纪纲庶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