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基督的曙光(第2/9页)

自然而然地,这个教众领袖的位置被罗马主教取代了,主教居住在文明世界的首都里,护卫着保罗和彼得这两位伟大的西方使徒殉道的地方。

这位主教和其他主教一样,被人称为“教父”或者“神父”,这是对神职人员表达敬爱之意的一种通用的称谓。然而在几百年间,在人们心目中“神父”这个头衔逐渐成了罗马主教专用的名词。当人们说起“主教”的时候,指的就是罗马主教,而绝不是君士坦丁堡主教或者迦太基主教。这完全是一个自然发展的过程,就像今天我们读报纸时遇见“总统”的字眼,不必再加上“美国”几个字来加以限定一样。我们知道,那指的是政府的首脑,而不是宾夕法尼亚铁路局长或哈佛大学校长或国际联盟主席。

“主教”这个名字首次出现在官方文件里,是在公元258年。那时罗马还是强盛帝国的首都,主教的权力在皇权的笼罩之下显得暗淡无光,但是在此后的300年中,由于内忧外患的不断威胁,恺撒的继任者们开始寻找一处更安全的新住所。他们在自己国土的另一处找到了一座名为拜占庭的城市。该城名来自于一位神话英雄,他叫拜扎斯,据说特洛伊战争之后不久,拜扎斯曾在此登陆。该城坐落于分割欧洲和亚洲的博斯普鲁斯海峡,控制着连接黑海和地中海的商贸通路,而且还掌握着好几处重要的垄断都会。由于其在商业上具有重要价值,因此斯巴达和雅典曾为了争夺这座富饶的要塞而大动干戈。

在被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之前,拜占庭一直是独立的。成为马其顿的领土之后没过多久,它又并入了罗马帝国的版图。

如今,历经千年的持续繁荣,其有“金号角”美誉的海港里泊满了来自上百个国家的船只,它被选为罗马帝国的首都。

留在罗马的人落入了哥特人、汪达尔人和其他蛮族手里。帝国的皇宫数年空无一人,政府机构一个接一个地搬迁到了博斯普鲁斯海峡岸边。当罗马首都的居民要听命于约1609千米之外的人制定的法律时,这些人觉得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然而,在历史的长河中,从来都是此长彼消。随着皇帝的出走,留下来的主教就成了城中地位最显赫的人物,皇位之荣耀的唯一看得见、摸得着的继承者。

于是,这个前所未有的好时机被主教们利用到了极致。由于教会的声望和影响吸引了全意大利的精英,这些主教们也都是些精明的政治家。他们觉得自己是某种永恒信念的代表,所以他们不慌不忙,而总是以一种冰河消融般的迟缓来渐进,在机会到来时大胆抓住。他们不像别的人急于求成而草率行事,继而忙中出错,最终落得前功尽弃。

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认定一个目标,且坚持不懈地朝着那一个目标前进的人。他们的所做所想所说,都受到一种愿望的指引,这种愿望就是为上帝增光以及使代表神意的教会组织更加强大。

他们的工作效果如何,此后1000年的历史自有论述。

其他的城邦都在野蛮部落横扫欧洲大陆的洪流中消失殆尽,帝国的城墙一段接一段地倒塌,上千个像巴比伦平原上那样古老的上千体制被像垃圾一样扫除干净,只有基督教一直巍然屹立着,坚如磐石,尤其是在中世纪。

不过,最终获取的这一胜利,却付出了非常惊人的代价。

基督教起源于马厩(1),最终却得以登堂入室。它最初是对宗教强制形式的一种抗议——在那种宗教桎梏中,教士自命为神与人之间的媒介,要求所有的凡夫俗子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在不到100年的时间里,这一力求革命的新团体发展成一个超级神权集团,与之相比,原先的犹太国倒成了一个无忧无虑、幸福宁静的自由之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