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苗 族(第2/4页)

进了大门,她们带着我沿楼梯上到二楼,并把我介绍给刘同志。刘同志说几年前自己花钱开了这家厂子,现在已经是县城里雇人最多的工厂。在主车间里,我看到40位苗族妇女正在绣着被罩、枕套和披肩。刘同志接着带我去了一间小展室,就是在这里我把身上所有的现金换成了我这辈子没有见过也没有摸过的、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绣品。

早些时候我曾经在矮岭瑶寨买过一件刺绣的上衣,当时以为那是我见过的最精致的针线活了,但是现在,那件瑶族上衣有了竞争对手,我在这里买的一件丝绸披肩竟然两面绣满了一模一样的图案。我不知道苗族妇女是怎样绣出来的,我轻易不会花掉100美元的,但我还是花这么多钱买下了一件很大的黑色的丝绸披肩,披肩的两面绣满了上百朵鲜花、枝蔓,哦,当然还有蝴蝶,那可是苗族人的祖先啊。但是最打动我的是,尽管有蝴蝶图案,它并没有因循传统的刺绣形式。这是工厂里一位苗族妇女自己的艺术创作。后来,我在香港看到过一件类似的披肩,要价是施秉这里的3倍,但仍然是相当便宜了。就看那针线活,还有那苗族刺绣也值。最后,我依依不舍地与工厂老板和带我过来的两个苗族姑娘说再见,继续沿着那条主干道来到镇子东边的环形交叉路口。

环形路口的北侧是我进城时走的那条路,而南侧则是中国旅行社在当地的办公室,我走了进去。一般情况下,我不用中国旅行社,我更愿意把钱花在刺绣披肩上。但这次我很幸运,而且我得承认,如果中国旅行社的服务都像施秉这家一样好的话,那么每到一地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中国旅行社了。在这里,我只花了30元人民币,他们就安排我参加了一场苗家婚宴。不出几分钟的时间,我已经走在横跨舞阳河的桥上,前往附近的一个村子,那里正在举行一场婚礼。

距真正完婚还有几天的时间,但庆祝仪式10天前就开始了,亲朋好友络绎不绝,给新郎和新娘两个家庭送来祝贺。我走进新郎家里。其实,是先在他们家门口停下喝了一水牛角的酒。婚礼期间,苗族人会在门口内挂起两只水牛角。客人一到,两只水牛角里就会倒满米酒,客人喝干一只,主人或其家人喝掉另外一只。

我喝干我的那只水牛角里的酒后,跨进房门,新郎的母亲先用干蓟花根蘸了一些绿色染料,在我脸颊和额头做了记号。片刻间,我的脸颊布满了阳光从云隙照射下来一般的片片绿色,好像得了某种新型风疹一样。她说,这样的话每个人都会知道我曾经是苗人婚礼的座上客,如果不用肥皂洗掉,染料能在脸上待上一周的时间。即使在正常情况下,我也能引来一大群人围观。现在人们肯定以为城里来了马戏团,或者是瘟疫来了。

苗家婚宴的迎宾酒

我终于进到屋里,看到几个男人,脸上也是布满一块一块的绿色,他们正围坐在占据房间正中位置的火堆旁的长凳上。外面寒风刺骨,看上去天黑之前要下雪。但是苗家的婚礼庆典绝对会把寒冷赶得远远的,尤其是当你学会了怎么说“请把水牛角传下去”的时候。

我刚在围绕着火塘的一条长凳上坐下来,我的导游便告诉我,新娘正坐在隔壁房间。她10天以前就来了。按照苗家的风俗:婚礼会在她到来13天后举行,而庆典会持续3天;庆典一结束,她就马上回到自己的村寨,在接下来的两年里都住在娘家,孩子一岁之后她才能搬到婆家住。

很显然,这样婆家就有时间为一对新人建起新房,也能强制丈夫与自己的岳父岳母搞好关系——因为这是他能见到自己妻子的唯一方式,这样也便于妻子在更熟悉的环境中生下第一个孩子。这并不是苗族独有的习俗,我这趟旅行中访问过的大多数部落,都说他们也有同样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