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4页)

“是的,没错。”

“我在机场买了份报纸,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丹斯想到她哥哥家里竟然没有电视;这难道是出于伦理或文化方面的考虑吗?或许是经济原因?

现在,买一台可以接收有线信号的电视只需几百美元。然而,丹斯注意到,琳达的鞋跟已经快磨平了。

“报纸上说,毫无疑问是他杀了警卫,”她放下茶杯,“对此我感到很惊讶。丹尼尔不是喜欢暴力的人。他只有在自卫的时候才会伤害别人。”

当然,从佩尔的角度来看,他的确是出于自卫才杀死了警卫。“但是,”琳达继续说,“他确实也饶过一些人。例如那名司机。”

那只是因为这样做对他有利。

“你怎么认识佩尔的?”

“大约10年前,在旧金山的金门大桥公园。我离家出走了,睡在公园里。丹尼尔、萨曼莎和吉米,还有其他一些人,他们都住在锡赛德。他们像吉普赛人那样,沿着海岸游荡。他们出售一些从别处买来的或自己手工做的东西。萨曼莎和吉米都很有才;他们会做相框、CD架、领带夹之类的东西。

“那个周末我从家里跑出来——也不为什么大事,那时我就是这副德性——丹尼尔在‘日本园’旁看到我。他坐了下来,我们就开始聊天。丹尼尔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他倾听你的说话,就好像你成为了宇宙的中心。真的,你知道的,这很有诱惑力。”

“你再也没回过家吗?”

“不,我回去过。我总是想离家出走,然后就不断地往外跑。我哥哥也一样。他18岁离开家,就再也没回来过。但我可没那么勇敢。我父母——我们住在圣马特奥——他们非常严格,像军队的教官似的。我父亲是圣塔克拉拉银行和信托公司的总裁。”

“等等,你说的是那个惠特菲尔德吗?”

“是的,亿万富翁惠特菲尔德。就是那个给硅谷许多企业提供融资渠道的人,而且在市场崩溃时并没有垮掉。他曾试图步入政界——直到他的一个女儿成为媒体的焦点。”她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你有没有见过被父母断绝关系的人?现在,这个人就近在眼前……不管怎样,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他们都是独裁者。我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服从他们的教训,比如我该怎么整理房间,我该穿什么,我在学校该学什么,我的成绩应该达到多少。在我14岁之前,他一直打我。我想他之所以后来不再打了,是因为我母亲对他说,女儿到了这个年龄,体罚便不是个好主意了……他们却说,是因为爱我才不再打了,还编了其他的谎言。但他们总是有控制别人的癖好。他们试图把我变成洋娃娃,这样就能替我随意打扮,还能带出去玩玩。

“所以,我又回家,但在家里,我总是忘不掉丹尼尔。我们只聊了大概几个小时,具体我也记不清了。但这种感觉太棒了。他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人来对待。他告诉我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还说我很聪明,很漂亮。”她苦笑一下。“哦,其实,我不怎么——既不聪明,也不漂亮。但是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我相信了他的话。

“一天早晨,我母亲来到我房间,让我起床,穿好衣服。我们要去看我姨妈或者别的什么人。我本该穿裙子,但我却想穿牛仔裤。也不是要去什么正式场合——我们只是吃顿饭而已。但是她却小题大作,朝我大吼:‘你不配做我的女儿……’你能想象那种场面的。于是,我拿上背包,就离开了。我担心再也找不到丹尼尔了。但我记得他曾告诉我,那个星期他会在圣克鲁斯,出现在木栈道旁的一个跳蚤市场上。”

木栈道是海边著名的游乐场。很多年轻人会去那儿玩,呆上一整天。丹斯心想,如果丹尼尔·佩尔想要寻找猎物的话,那里真是一个绝妙的捕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