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4页)

他和女儿吻了一下脸颊。 棒槌学堂·出 品

“嗯。”坐在那里的另一个人是阿尔波特·斯坦普尔,也是加州调查局重案组的探员。这个大块头男人留着刮得锃亮的光头,穿着皮靴、牛仔裤,上配一件黑色的T恤衫。他的脸上也有伤疤,他身上其他部位也有伤痕——在那些不常照到阳光的部位,不过这些和皮肤科医生可没有关系。他正在喝啤酒,双脚伸直放在身体前方。加州调查局并不以牛仔作风而著称,不过阿尔波特·斯坦普尔可以算得上一位不折不扣、我行我素的“野小子警官”。他抓住的罪犯比其他任何探员都多,不过针对他的工作投诉也最多(但他却以此为荣)。

“谢谢你帮我照看家人,阿尔。抱歉,我没想到会回来这么晚。”丹斯曾想起审讯时佩尔对她的威胁——同时也意识到此人仍留在这个区域——于是她请斯坦普尔来照看家人,直到自己回家。(奥尼尔也安排了当地的警员来监视她的房子,一直到逃犯被抓住为止。)斯坦普尔哼了一声说:“没关系的。奥弗比会请我吃晚饭的。”

“这是查尔斯说的吗?”

“不是的。但是他会请我吃饭的。这里挺安静的。我在四周走了几圈,没什么异常的。”

“你想带瓶苏打水路上喝吗?”

“太好了。”这个大块头男人自己从冰箱里取出两瓶“锚地汽轮”牌啤酒。“别担心,上车前我就能喝光它们。再见了,斯图。”他迈着重重的脚步走在露台上,地板在他的重压下吱呀作响。

斯坦普尔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15秒以后她就听到了那辆皇冠维多利亚车发动的声音,接着又听到汽车急速离开的声音。毫无疑问,那两瓶打开的啤酒肯定就夹在他粗壮的大腿之间。

丹斯透过条纹刻花玻璃窗向起居室里望去。她的视线停留在室内茶几上的一本书上。这本书唤醒了她的记忆。“嘿,布赖恩打来过电话吗?”

“噢,是你的朋友吗?就是那个来家里吃过晚饭的人吗?”

“是的。”

“他姓什么来着?”

“冈德森。”

“投资银行家。”

“就是他。他打过电话吗?”

“我不知道。也许你得问问孩子们?”

“不用了,没什么。谢谢你,老爸。”

“不必担心。”这是他早年在新西兰时学会的一句告别语。他转过身,敲了敲窗子,说了声:“再见!”

“外公,等一下!”麦琪跑了出来,栗色的发辫在身后飞舞着。她手里抓着一本书。“你好,妈妈,”

她激动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我刚到家。”

“可你什么都没有说!”10岁的麦琪大声说着,一边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你哥哥在哪儿?”

“我不知道。应该在他房间里。晚饭在哪儿?”

“5分钟就好。”

“我们吃什么?”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麦琪将书举到外公面前,指着一个小小的、灰紫色的鹦鹉螺形贝壳。“瞧,你是对的。”麦琪没有试图读出这几个词的音。

“那是哥伦比亚的阿姆菲萨贝壳。”他边说边掏出时刻随身带着的笔和笔记本。他草草地写下这几个字。尽管他比女儿老了整整30岁,但他根本不需要戴老花镜。丹斯发现,自己身上大部分遗传特征都来自母亲。

“这是一种随波逐流的贝壳类生物。”他对丹斯说,“在这里是非常罕见的。但是麦琪发现了一只。”

“它就在那儿。”女孩说。

“好吧,我得回家向外婆‘军士长’报到了。她正在做晚饭,我得到场帮忙。大家晚安。”

“再见,外公。”

丹斯看着父亲走下楼梯,心中暗自感谢命运或上帝,抑或是冥冥中的某种安排,她经常这样心怀感激,因为在自己孤儿寡母的生活中,竟然能有这样善良、可靠的男人来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