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5页)

“但你对凯匹透拉的那名囚犯说你想让他去井里找出榔头和钱包。”

“没有的事,那是他对典狱长胡扯。”佩尔再一次露出自娱的微笑。“你为什么不去问他?你目光敏锐,丹斯警官。我已经领教过你的观察力,你试图判断我是否实话实说。我敢打赌,你一定能一眼就看出那小子在撒谎。”

丹斯不动声色,心想这可是十分罕见的情况,嫌疑犯竟然能意识到审讯官在用表意学方法分析他。

“但他怎么会知道水井里的证物?”

“噢,我明白了。有人偷走了我的榔头,用它杀死了赫伦,然后栽赃在我头上。他们戴着手套,就是电视剧《犯罪现场调查》里人人都用的那种橡胶手套。”

他依然显得很放松。身体语言与基准反应模式毫无差别。他所表现出的只是一些体态符号——用来取代词语的惯常姿态,例如耸肩和指指点点的手部动作。他没有表现出用于适应环境的体征,说明他并不紧张;也没有出现特殊的情感展示,说明他没有出现情感的起伏。

“不过,如果凶手真想那样做的话,”丹斯指出了其中的疑点,“他为什么不当时就给警察打电话,告诉他们榔头的下落呢?为什么要等上10年的时间呢?”

“我想,这人挺聪明的。他得等待时机,然后再设好捕猎的圈套。”

“可是真正的凶手为什么要给凯匹透拉监狱的犯人打电话?为什么不直接打给警察?”

佩尔犹豫了片刻,随后又笑了一声。他的蓝眼睛因兴奋而放出光芒,而且那似乎是种由衷的感受。

“因为他们也与案件有牵连。就是那些警察。肯定是这样……警察意识到赫伦案件还没有告破,于是希望找到替罪羊。为什么不找我呢?他们已经把我关进了监狱。我敢打赌,就是那些警察亲手放的榔头。”

“关于这一点,我们再谈得详细些。你其实说了两种不同的情况。第一种说法是,在赫伦遇害之前,有人偷走了你的榔头,并用它杀死了受害人,然后事隔多年,现在又来陷害你。但你的第二个版本却说,在赫伦被别人杀害后,警察拿到了你的榔头,并把它放在井里,栽赃在你的头上。这两种说法是矛盾的。二者只能取其一。你认定哪一种?”

“嗯,”佩尔思考了几秒钟,“好吧,我选第二个版本。是警察干的。我被陷害了。我能肯定,真相就是如此。”

丹斯直视他的双眼,形成了绿蓝眼眸的对峙。

她会心地点了点头。“我们来考虑一下。首先,警察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你的榔头?”

他想了想,说,“他们因为卡梅尔案件逮捕我的时候,就地拿走了它。”

“你指的是1999年的克罗伊顿家人谋杀案?”

“没错。他们从我位于锡赛德的家中拿走了所有证物。”

丹斯皱起了眉头,“我不相信。证据监管是非常严格的。这不可能,我宁愿接受另一种更可信的设想,榔头是最近才被偷走的。你的榔头有可能放在别的什么地方吗?你在本州还有没有别的房产?”

“没有。”

“你会不会把工具放在亲戚或朋友家里?”

“应该不会。” 棒槌学堂·出品

这可不是是非性问题应有的答案;这比说“我记不清了”更加油滑。丹斯还注意到,当佩尔听到“亲戚”这个词时,他将留有干净长指甲的双手放到了桌子上。这与他的基准反应模式有所不同。这并不表明他在撒谎,而是表明他正感受着某种压力。这些问题令他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