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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顿摇头。他觉得这假设不靠谱。我也觉得。他慢吞吞说:“至于你的另一个猜想,简直荒唐!自杀不算,还要摆东西栽赃别人杀了你,完全不符合我对人性的简单理解。”

“那你对人性的理解也太简单了,”我说,“因为这种事是有过的,而一旦出了这种事,几乎总是女人干的。”

“不,”他说,“我五十七了,疯子见得多了,但没个屁用。我倒倾向于缪丽尔是打算要走的,纸条也是写了的,但还没来得及脱身,就被比尔截住了,他一红眼,就要了缪丽尔性命。然后他就得做我们上面说到的那些事了。”

“我没见过她,”我说,“所以完全不清楚她可能会做些什么。比尔说他俩是一年前在里弗赛德的某个地方遇上的。那之前,她兴许有段又长又复杂的历史。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打扮好了是个很漂亮的金发小妞。差不多总是顺着比尔。挺安静,有点什么事不会写在脸上。比尔说她有脾气,我是一点看不出来。比尔的臭脾气我倒领教过好几回。”

“那你说她长得像不像一个叫米尔德里德·哈维兰的人的照片?”

他的嘴停止了咀嚼,抿得几乎密不透风。随后他又非常缓慢地嚼起来。

“干他娘的,”他说道,“今晚上床前,我得好好看看床底下。确保你没躲在那儿。这消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一个叫波蒂·凯佩尔的女孩儿告诉我的,人很好。她业余给报纸干活,采访了我。她刚巧提到,有个叫德·索托的洛杉矶警察拿照片到处找人看。”

巴顿打了一下他厚实的膝盖,肩膀向前弓去。

“那件事上我做错了,”他严肃地说,“我犯了个错误。那大老粗拿照片给镇上差不多每个人都看了,最后才轮到我。这让我有点不痛快。是有些像缪丽尔,但还不够像,不管怎么看都没法确定。我问为什么要找她。他说是警方要人。我说我就是警方;乡下人嘛,说话粗鲁了点。他说他接到的命令就是找到那个女人,别的一概不知。也许他不该那样打断我的话。我便告诉他,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同他那张小照相像的。我大概不该那样说。”

这平静的大块头朝天花板角落茫然笑着,随后低下双眼,死死盯着我。

“你要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会感激不尽,马洛先生。你的推测也相当有道理。你以前去过库恩湖吗?”

“从没听说过。”

“往后大概一英里,”他说,拇指在肩膀上方朝后一指,“那儿有条狭窄的林间小道转向西边。你沿路开就是了,到看不见树为止。再往后的一英里,路会上升大约五百英尺,库恩湖就到了。那一小片地方,景色很好。人们偶尔会去那边野餐,但不是经常。很费轮胎。那儿有两三个长满芦苇的浅湖。背阴的角落里,现在都积着雪呢。那里有很多手伐的原木旧屋子,打我记得起,就快塌了,还有一栋坍倒的大木板房,差不多十年前是蒙特克莱尔大学用作夏令营营地的。已经很久没人用了。这房子背湖而建,用的是很重的木料。房子后面是间洗衣房,锅炉都生锈了,边上还有个带滚轴滑门的木柴棚。本来是当车库造的,结果他们用来放柴火了,禁猎期间会锁门。这儿的人会偷的东西很少,柴火是其中一种,不过也就是从柴堆上偷拿一点,撬锁是不可能的。我猜你知道我在木柴棚里找到了什么。”

“我以为你去圣贝纳迪诺了。”

“改主意了。好像不该让比尔和后座上他太太的尸体一块坐车下山。所以我叫来了医生的救护车运送尸体,派安迪同比尔一道走。估摸着我应该四处多看几眼,再把情况上报给警长和验尸官。”

“缪丽尔的车在木柴棚里。”

“没错。车上还有两个手提箱。装了衣服,而且我看装得有点匆忙。女人衣服。问题是,小子,外地人是不会知道那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