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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她在哪儿?”我说。“最终我们总会查出来的,如果你现在说了,我们也就不来烦你了。”

“要烦到我,一个私家侦探还差点儿。”他说。

“不,不差了。一个私家侦探能烦到任何人。他执着,而且习惯了受冷落。别人出钱,他出时间。这些时间与其花在别的事上,还不如用来烦你。”

“听着,”说着他凑过来,一边用香烟指着我,“我知道电报上说什么,但尽是骗人的。我并没同克丽斯特尔·金斯利跑去埃尔帕索。我很久没见过她了——比发电报的日期久远得多。我跟她压根没联络过。这些我都对金斯利说了。”

“他又不是非得信你。”

“我骗他做什么呢?”他一脸讶异。

“你怎么就不会骗他呢?”

“听着,”他一本正经道,“你可以这么想,不过你不认识她。金斯利管不住她。他要不喜欢她的做派,补救办法又不是没有。这帮霸道的丈夫让我犯恶心。”

“你若是没同她去埃尔帕索,”我说,“她干吗要发这电报呢?”

“我一头雾水。”

“这就是你不老实了。”我说。我指指壁炉里的熊果树花:“这是你在小鹿湖采的?”

“这周围的山上多得是。”他轻蔑地说。

“这边的花不一样。”

他笑了。“五月的第三个星期,我去过那儿。如果你非要知道不可。我估计你查得出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你就没想过娶她?”

他吐了口烟,在烟雾缭绕中道:“想过,是的,她有钱。钱总是有用的。但这么个赚法太吃力了。”

我点点头,但什么也没说。他看看壁炉里的熊果树花,向后一靠,往空中吐了口烟,对我露出喉部健硕的线条。片刻之后,见我依旧不发一言,他焦躁起来。他低头扫了一眼我给他的名片,道:

“所以你靠替人挖掘丑事过活?生意不错吧?”

“没啥可吹嘘的。东赚一点,西赚一点。”

“都是不干不净的钱吧。”他说。

“哎,莱弗瑞先生,我们没必要吵嘴。金斯利认为你明知道他太太的下落,却不肯告诉他。不是存心使坏,就是另有图谋。”

“哪种情况他更乐意呢?”这棕色脸庞的美男子嗤笑道。

“他不在乎,只要有个准信儿就成。他根本不在乎你跟她一起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或者她是否同他离婚。他只是想确认一切太平,她没有遇上任何麻烦。”

莱弗瑞来了兴致。“麻烦?什么样的麻烦?”他舔了一圈棕色的嘴唇,咂摸着这个词语。

“也许你不知道他寻思的那种麻烦。”

“说吧,”他语带挖苦地恳求道,“我还就乐意听听那些个我不了解的麻烦。”

“真有你的,”我对他说,“没空谈正事,倒有闲情耍嘴皮子。要是你觉得因为你同她一道越过境,我们就会抓住这点不放,那就错了。”

“滚犊子吧,聪明人。你得证明我付了路费,不然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

“电报总能说明些问题的。”我固执地说。好像我之前已经说过这句话了,还说了好几遍。

“也许只是个恶作剧。她一肚子这种小花招。都很愚蠢,有些还挺恶毒。”

“我看不出这次有什么用意。”

他小心地将烟灰弹在玻璃桌面上。他低着头迅速瞄了我一眼,目光旋即扫向别处。

“我放了她鸽子,”他缓缓道,“那也许是她报复我的手段。有个周末我本该上那儿去的。我——受够她了。”

我说:“嗯——哼。”说完定定注视了他好一阵。“这话我不爱听。要是你说确实跟她去了趟埃尔帕索,起了争执才散伙的,我会更乐意些。能那样告诉我吗?”

他结结实实脸红了,晒黑的肤色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