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3页)

小腹还是坠疼,浑身都不大舒服,一会热一会儿冷。

秋来把看完的电脑关机塞回行李箱锁好,一面戴着手机耳机听剩下那些无聊透顶的录音,一面靠在病床边昏昏欲睡,大抵是这些天大脑的负荷太重,也或许是这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把她带入熟悉的环境里,才陷进被床上不到一刻钟,她就做了个梦。

梦见她回到在妈妈的病床前守夜那会儿。

就算是被丈夫的消息和病痛折磨得心力憔瘁,她妈也不发脾气,难过都自己一个人消化了,咽回自己的肚子里,对着女儿永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短发齐耳,眼睛永远智慧明亮,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微微对着秋来笑,还叫她去洗个苹果来。

秋来吃过这亏哪里肯去,把头埋进母亲怀里要她抱,闭眼流泪哀求她,“妈妈,我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准备好了,你千万别扔下我和秋甜……”

病房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陆离。

车走到途中他想起来,许秋来没有被褥,后备箱有床毯子,可以给她用。他一边嫌弃自己矫情磨叽多此一举,一边还是叫司机掉头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这个时间点他早就该困了,但今晚就是血液发热发痒,反正能多看人一眼都觉得开心。

他听到许秋来在梦里叫妈妈,身体僵硬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动。

他早年,也曾这样不晓得多少次在梦里见他的母亲。直到后来大了,知道不论惦多少次人生也不可能回溯,才念得少了。

他走近,发现她一半侧脸埋在枕头里,零乱的鬓角散落在眉间,几缕已经被泪水沾湿。

整间病房只有几缕昏暗的光线从走廊递进来,微闪着光的泪珠悬在那人细长的眼睫上要落未落,红色的唇瓣倔强地抿紧。

他把毯子铺开,想帮她顺一顺脸上的头发,好让人睡得舒服些,但指尖快要触及时,还是张惶别过头,移开手。

深吸两口气镇定,转而拿起从她耳朵上落下一半的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