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她落后一步,听他插兜走在前面问:“你今晚要睡在这儿?”

“是啊,明早再去补办住院手续,今晚打完针应该都半夜了,那时候把秋甜叫醒,我怕她回家路上风一吹又烧了。”

“你确定那床睡得下吗?”陆离嫌弃道。他指的是儿童医院那种小单人床,又短又窄,正常成年人要蜷着睡才行。

“问题不大,从前我妈住院时候我给她陪床,还睡过医院长板凳呢,就你刚刚坐的那种。”秋来并不在意,“就是明天得跟学校请假了。”

想起这个许秋来就头疼,老是出勤不够她也很怕拿不到奖学金啊。

“反正徐景盛他们也要今天才回来,我可以再帮你再批一天公假。”

“真的?”

“唔。”他头也不回应,又道,“我上来时候看见超市有人租折叠床,可以租一个。”

“你等会帮她搬上来。”他回头,这句是对那位保镖男大哥说的。

许秋来感动之余不禁抓住他衣袖晃了一下:“真是太感谢你了陆神,帮了我这么多,我该怎么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先放、放开。”

陆离被触碰到的地方仿佛有火苗燎过,他极力按下情绪,强作镇定胡乱说了个要求:“你请我喝牛奶吧,顺便再把从前记的帐一笔消了。”

账上记的那几瓶奶值什么钱,秋来爽快答应,“行!”

超市里买完东西,到出口时,她特地拿了十二瓶整箱的那种巧克力奶,才四十八块钱,从高铁站打车到市立医院都不止四十八块,这钱花的很值。而且超市促销,箱子左边还沾了个附赠的红色卡通杯子,杯沿上画只小招财猫,黄色的爪子很是可爱。

司机帮她把行李箱拿上楼,折叠床架好才走,临走前,秋来把牛奶整箱递给他。

趴在病房窗台,目送小汽车的灯光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她才收回视线。

陆离走的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酷哥路线,半点不亲民,脾气大、毛病多有时候还很龟毛,但是真正接近了就会发觉,他其实是个很简单纯粹的人,人际交往也直来直去从不屑掩饰自己,比起那些口腹蜜剑、两面三刀的小人,实在称得上是个真君子。

从第一次他见义勇为只字不提,到后面顺路送她回家,又或帮她请公假……于他而言也许只是随手一帮,但许秋来都记在心里。

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人也许恰好相反。自从遭逢家庭巨变,双亲去世,见惯冷暖,她就再也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任何人,秋来表面随和容易相处,但内心恰恰是戒备最强、最难对人开放善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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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秋甜换输液袋时候,秋来发现她裙子底下掉出来一张折得皱巴巴的素描画像,也不知道谁给秋甜画的,寥寥几笔描得活灵活现,功底很强,绝不是孩子的手笔,小孩不懂珍惜,她把素描纸展开,夹进书页里。

然后打开电脑,例行查看程峰的每日行程、邮箱和会议记录。

生意做到这么大,想找点岔子,总会有迹可循,更何况程峰这个人的本性根本不是铁板一块,监视他这么多天以来,秋来也有自己的发现。她猜他手底下启辰的财务足有三套账,一套给工商和审计看,一套给银行看,最后一套给齐进、给自己人看。

当然,这些人在商场浸淫多年,老奸巨猾,账本原件都不是她能接触到的,网上邮件和通话中所能搜集的那些零星碎片,大多是不能被检方启用的非法证据。

为以备不时之需,秋来还是都储存下来,这些东西流出去算启辰的大丑闻,股价能跌得一片油绿。能泄愤却不能一击必杀,而且必定会打草惊蛇暴露自己。

此外,程峰手下还控制其他两家中小型上市公司,他擅长于各种左手倒右手的资本游戏。

仅许秋来发现,去年就有两笔分别为三千万和七千万美金的投资收益做现金流不入财务报表,还在公司帐外设立账户,搞小金库侵吞股东资产。那些资金有的流进了私人的口袋,有的被转移到其他秘密建立的公司,更多走向她还没查到,但想也知道,追根究底肯定又能挖出个惊天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