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我的初夜(第2/3页)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严厉打击睡觉打呼噜的家伙。很多人的 噜病,据说都是在看守所里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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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史一走,我立刻对他们说了被扣300多块钱的事儿,姜小娄一惊一乍地说:“赶紧要,时间长了就泡汤了,这些帽花比瞎子还黑!”

我说:“明天吧。”

“不行,不行。”然后,姜小娄热情洋溢地趴在后窗口,声嘶力竭地喊:“报告管教!报告管教!”

“闹什么闹!”

一个警察过来问了情况后,诡秘地笑着:“有这事儿?我给你问问,正好史管跟我一班儿。”

十来分钟后,就听过道里有人喊:“二号!谁叫麦麦!?”

一回头,大史气汹汹的脸正堵在里间的小窗口上。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跳过去。姜小娄乐呵呵招呼:“史管好。”

大史一边怒冲冲地对我说:“瞎雞巴喊什么,少的了你的?”顺手把几张纸片从窗口扔进来,掉在桌上的一个塑料脸盆里,在盆底的水面上漂着,有气无力的样子。

姜小娄赶紧跟我一起给大史陪上笑脸儿:“谢谢管教,谢谢管教。”

大史的脚步声一消失,姜小娄就开荤:“傻,出门掉窟窿里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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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肖遥和姜小娄聊完了他们的一班,小睡了一会儿的缸子起来和我值二班。其实就是小声聊天,混一个小时的时间。

估计大家都睡着了,缸子环顾一下四周,扫了一眼肖遥的脑袋,小声说:“咱号儿的安全员是外地的,傻一个,拢不了什么事,就是家里花俩钱儿,管教才给他个官当。小娄、阿英我们以前都是一个号过来的,施展是我们老大,你这一来,咱哥几个的伙更大了,以后这号里的事就更好料理啦。”

我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肖遥,点了点头。刚才我还以为他架子大呢,原来是孤立啊。

缸子说他刚结婚不到半年,女方家里本来就不同意闺女嫁给一个劳改犯,这下更没戏了,估计离婚是早晚的事情。缸子说到自己老婆的时候很无奈,心里很清楚对不起人家。

“那天一个狱友出来了,大老远来看我,我就跟我门口小卖店的胖子借200块钱,准备请那哥们一顿去,胖子楞不借,这不明摆着看不起咱嘛,我当时就火了,从他钱柜里抓了两张票子就走,告诉他爷们明天就还给他,嘿,小子回头就给打110了!”

“这事也不算大。”我安慰说。

“算抢劫,三年起步,我又是累犯,打累加半年到一年,搞不好得弄5年上下啊,真不值得。”缸子苦笑。

缸子说他最对不起的还是老爹老,上次出来的时候,他一进家就给老两口跪下了,三口人抱一块哭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都73了,坎儿,弄不好坎儿我身上,一口气上不来没了,我还活什么劲,还进得了那个家门吗?”

临睡,缸子跟我说了一句:“别看你有学问,这里面的事且弄不明白呢,自己把握好了,别漏进去。”

“你多点着我一些就有了。”

“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自己的案子理顺了,一句话琢磨不到,就可能多判几年啊。”缸子打这呵欠歪过头去。

缸子的话让我琢磨了半宿,最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躺在被窝里,仔细琢磨着“前铺”这几个家伙的关系,觉得自己现在的位置挺微妙的。肖遥是这里的“安全员”,不过明显是个摆设,但有政府做后盾,他还是腰杆很硬的。姜小娄他们三个很排外,如今又急着拉我入伙,扩大组织势力